一心只有運,還冷眼看著他沉淪、輕視他的無知呆笨
他人走在靈舟甲板上,靈魂卻好似留在了冰髓凍結的酷寒海底,指尖不自覺微微顫抖。
夜堯原本個很驕傲的人。
他能夠接受自技不如人受騙,可以將曲折誤會都當作情趣,過去的一切都可以不去想,不去在乎,他現在只想在乎最關鍵的那一點。
游憑聲為什么跟他在一起
會不會他追得太緊,又恰好可以吸取運,所以順勢而為
如果他不因緣合道體,游憑聲還愿意答應他嗎
“你怎么了”天涂上人忽然問“怎么如此沉悶”
夜堯下意識回復“師尊,我沒事。”
天涂上人側頭打量了他一眼,眸光忽而一轉,看向遠處的海面。
那法器衡蕪所作,威力非凡,已他打破后收入囊中,但歸墟城自此以后便沉入海底了。
海面突然又有波動。數息之后,水浪砰地飛上半空,一只通體碧藍的靈獸破水而出。
“水麒麟”識貨的人失聲驚呼。
千年來不曾現世的水麒麟原來還沒滅絕這可天大的機緣,若有誰能捉住此獸,無論取血肉還契約,都滔天的收獲啊
在場之人無不心動不已,只還要掂量掂量自的實力,徐懷譽、葉蔓和另一艘船上的廣明子皆一時間動了動,又一停下,看向了天涂上人。
有天涂上人在此,誰還能越過他去不成
即使天涂上人,遇到這樣的珍獸也要心動,他讓夜堯回去休息,就要動身去捉。
誰知忽然夜堯攔住,“師尊,我們弟子已經取過麒麟血了,不如放一命吧。”
他還記得游憑聲想放過這只水麒麟。
“你有悲憫之心好事。”天涂上人點頭道“放心,為師不會傷性命,契約了水麒麟可利救人,日后為我契約獸,亦對的一種保護。”
成為修界唯一的大乘修士的契約獸,聽起來的確很安、不再怕其他人狩獵。
眾人皆不在天涂上人面前動作,卻有一個聲音忽然開口“前輩怎知,那只水麒麟否想要您保護”
一時間,除了波濤水聲,空安靜得幾可聞針落。
這話說的,怎么好似在指責天涂上人粉飾化自的行為
就算水麒麟不愿意又怎么樣,竟然有人敢在天涂上人面前置喙那可修界一人啊,不要命了
“只一只靈獸,難道還要考慮甘不甘愿不成”廣明子嗤笑一聲,不悅地看向游憑聲。
“為何不”游憑聲淡淡道“人有人權,獸有獸權,倘若已開了靈智,便有意愿可言。”
“胡言亂語”廣明子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師尊,那只水麒麟要跑了,我替您去追”
天涂上人抬讓他去,腳步停下,目光落在游憑聲身上,“你何人”
“他我的朋友,叫禾雀。”夜堯替游憑聲說。
“朋友”天涂上人打量著游憑聲,又問“哪一
宗派”
“無門無派一散修。”這次游憑聲自率先開口,他直視著天涂上人說“難道前輩還要管制徒弟交哪一宗派的朋友”
他的聲線本就偏冷的質感,毫無波瀾反問時,多一抹嘲諷的意味。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怎么回事,道尊這般威嚴地問話,這人怎么還敢如此不恭敬既然不過個散修,還有什么不得了的倚仗嗎
葉蔓、徐懷譽還算了解禾雀的性子,皆一頭霧水,不解向來冷淡的他為何忽然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出頭。
只有瓏娘又緊張又放心,總覺得主上無論做什么事都自有他的原因。
她站在徐懷譽身后,小心地看向游憑聲,莫名覺得他有些沒來由的躁意,又或者憋了一股。
大概女人的直覺,但這猜測又毫無根據。畢竟能夠逃出生天,無論他還夜堯都該輕松高興對。
另一邊,廣明子空著,帶著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