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你”
“啊。”過了好幾秒,夜堯才被天涂上人威嚴的聲音喚回注意力。
他將散發淡淡光芒的傳訊符攥緊在掌心,含糊回答“是一個朋友的消息。”
天涂上人沉聲說“都元嬰期了,還如此恍惚松懈,像什么樣子”
“是是。”夜堯要多乖有多乖,“師尊教訓的是,徒兒曉得了。”
他越配合,反倒顯得越不認真,天涂上人重重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堅固無比的金石材料瞬間布滿裂紋。
“徒兒惹您生氣,您打我就好,何必打珍貴的物件”夜堯向師長認錯的態度嫻熟極了,立即心疼地摸摸桌沿說“這張桌子您最喜歡,現在因我毀掉,徒兒要內疚死了。”
被他一摸,本就搖搖欲墜的桌子頓時崩塌,紛紛揚揚的碎渣飄在空氣里。
“成日里吊兒郎當,成何體統。”天涂上人被糊了一臉,氣得吹胡子瞪眼,“你給我閉關思過除非荒古秘境開啟,否則不到元嬰后期不許出來”
夜堯自作自受,垂頭喪氣應下“是。”
從天涂上人身邊告退,夜堯手指微微捏緊,傳訊符化為碎屑飄散在風里。
分開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
反正游憑聲也在閉關,修煉起來時間過得快得多,他也只能閉關熬過這段時間了。
從薛霖那里得來的丹藥,夜堯只留下了三分之一自己用得著的,將一部分大乘期的丹藥呈給師尊,剩下的要給掌門讓掌門分配。
去找掌門時,他在山下遇到孟玉煙,孟玉煙驚喜迎上來,“師叔,你回來了”
夜堯點點頭,問她“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廣明子為難你了么”
說到待她不好的師尊,孟玉煙忍不住有些失落,但又強撐起笑說“師尊膝下徒弟甚多,我擠不到他老人家眼前,他自然也想不起我。”
其實對她來說
,這是最好的結果,廣明子原本就不怎么看好她,更傾向于教導那幾個天資更好的師兄,完全不管她,她反而覺得輕松一些。
而且有夜堯照顧,那些師兄每個人在師尊手下分到的資源,還沒有她從師叔手里得到的好東西多呢。
想到這里,孟玉煙又頗覺輕快,發自真心笑起來,她看看夜堯的臉色,體貼問“師叔,你怎么臉色不好,難道這次出門尋禾前輩,你沒有跟禾前輩和好嗎”
夜堯聞言一頓,抬手搓了搓臉,我看起來很不高興”
孟玉煙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還好。”
其實夜堯并沒有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她這么說只是出于直覺。
師叔面對她時向來很和藹,笑吟吟得讓人覺得可靠,眼下雖然仍然在微笑,那笑意卻莫名有些收斂。
孟玉煙在心里嘀咕,師叔的人緣向來極好,她原本認為不可能有人能面對他的示好而無動于衷。
然而當黑衣青年冷淡的面孔劃過腦海,她又覺得禾前輩無論拒絕任何人都是理所當然。
“和好”她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夜堯忽然笑了,“何止和好了,我們現在”
說到后來,他的聲音又隱去,只剩下笑意盤桓在唇邊。
孟玉煙見過他苦惱的一面,見狀十分為他高興,興高采烈地道“是嗎那就恭喜師叔和禾前輩了,我就知道你們會好的”
這說法讓夜堯聽得舒心,他噙著懶洋洋的笑,拍拍孟玉煙的肩膀,“借你吉言,回頭請你喝喜酒。”
“好啊”孟玉煙有點兒懵,喜酒什么喜酒
她回過頭,只看到夜堯一如往常散漫的頎長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