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一手提著急救箱,一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里“跟一個虐待狂說話我還能保持彬彬有禮,已經是看在錢的份上了。但金錢這種東西,雖能使我為鬼推磨,卻不足使我放棄做人的尊嚴對老板假意奉承。傅先生,請。”
傅瑜看了他一眼,不再和他廢話。
宋祈到床邊摸了摸阮洛的頸動脈,嘆了一聲“多漂亮的孩子,瓷娃娃似的。落在你手里,真是可惜了。”
他收回手,直視傅瑜,推了推金絲邊眼鏡,身為一個普通的b級aha,卻對萬里無一的頂級s級aha帶著攻擊性地哂笑“傅先生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恨你么無數人愿意捧在手心的珍寶,到你眼里卻成了隨意踐踏的垃圾。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么意外,躺在icu里等我救援,你猜我是會救你,還是拔你氧氣罐。”
傅瑜盯了宋祈一眼。
宋祈終究還是怕的,聳了聳肩“開個玩笑,別緊張。他生命體征平穩,只是過于虛弱。他心跳快得不正常,瞳孔緊縮,哪怕昏迷了腦神經仍處在緊繃狀態,這是精神上的問題。他的潛意識還在害怕,我要想辦法使他放松。我先給他補充點營養,至于你,出去吧。”
傅瑜一句話都沒說,退至門口,高大身子靠在門板上充當著背景板,眼睛關注著床上的阮洛。
在宋祈給阮洛聽診的時候,傅瑜忽然朝著阮洛走過去。
宋祈抬眸瞇起眼睛疑惑地看他。
傅瑜冰冷的視線也掃了他一眼,旋即垂眸,眸光落在阮洛不太安靜的睡顏上,微微俯下身,伸手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擦拭阮洛的眼角。
而后攥住手,緩緩地摩挲著拇指上蘸到的阮洛的淚痕。
傅瑜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情緒,但聲音卻有些暗啞“別弄疼他。”
說完他拉開門出去,輕輕地把門從外邊合上了。
管家筆直地站在門外的廊道上,身后還跟了兩名女傭。
傅瑜看了兩名女傭一眼“金姨呢。”
金姨就是傅瑜安排伺候阮洛的那個女傭。
管家道“她和幾個女傭收拾完鋼琴區,去換衣服了。是要處罰她么。”
傅瑜沒有給出示下,卻問了管家一個讓管家詫異的問題“我從前砸過阮洛的琴么。”
傅瑜實在記不得。
他魂穿過來,并沒有繼承那個冒牌貨的記憶。
傅瑜就是他,天上地下只有他這一個貨真價實的傅瑜。那個神經病黑粉寫的同人文里的傅瑜,于他而言是個該死的假貨而已。
當初他是大致掃過那本小說的,之所以會打開是因為那本小說太火了。
火到天天給他推送財經軍事的微博,竟然都給他推他自己的八卦小說了。那天他剛好不忙,點開看了兩眼。
他只記得,他大眼掃過去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隨便翻了十幾頁,七八頁“他”都在折磨一個無辜的oga。
怎么折磨的他只記得一些一眼掃下來的粗略關鍵詞,并不記得細節。
管家乍然被問及這個問題,有些惶恐,他不知道傅瑜是什么意思,想聽到什么答案。只好實話實說“是砸過當著他的面砸的。那次之后,阮小先生還”
他斟酌片刻,閉嘴擦了擦額角的汗。
傅瑜追問“他還怎么。”
管家心里害怕極了,但良好的素養讓他保持著該有的沉穩和風度,他的聲音小了些“他還瘋了幾天。”
傅瑜攥住拳頭,神情里雖然仍看不出喜怒,但是無意冒出的霸道的龍舌蘭信息素,已經壓迫得管家快要跪下去了。這時的信息素哪還有半點安撫性,簡直像是翻滾著濃烈的殺意。
怒意其實極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