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從空姐手里接過糖。
可是手指因為發抖怎么也剝不開,他沒忍住,伸手用過長的衣袖擦了擦眼角。
就在這時,他聽到傅瑜很輕地嘆了一下,伸手從他冰涼手指里拿過那顆糖。
阮洛愣愣地隨著糖望向傅瑜。
他仰著臉,臉頰被窗外云層映照的更加柔軟,眼睛里的霧氣在抬頭的時候閃著瑩亮卻破碎的微光。
傅瑜輕聲道“張嘴。”
阮洛吸了吸鼻子,小幅度張開嘴巴。
這是一顆奶糖,入口甜甜的。
傅瑜給阮洛喂了糖,就沒再看阮洛的眼睛。
他的視線重新落在報紙上,才對阮洛道“吃了就會好一些。”
奶甜奶甜的味道從喉頭漫下心房。
阮洛的眼角卻紅了。
接下來的路程,阮洛都沒有再看窗外。
他的余光一直在偷看傅瑜。
到了華國后,傅瑜的司機開車到機場接人。
回到家的時候都接近傍晚了,稍稍整理之后,就跟上吃晚飯。
吃飯時氣氛又很安靜。
吃完飯的時候,傅瑜忽然遞給阮洛一張黑底燙金的特質銀行卡。
“這是”阮洛沒有接,小心翼翼地問。
傅瑜把卡放在阮洛面前的餐桌上“jx銀行黑金卡。我給你辦了金庫,持卡隨時取用。離開傅家以后,金庫里的庫存仍能保證你衣食無憂。”
阮洛睜大眼睛,看見傅瑜把飯后牛奶推到他面前“收起來。這段婚姻給你帶來了傷害,作為你曾經的丈夫我很抱歉,
這是你應得的賠償。”
heihei傅先生,我不用。”
“你想任由金磚朽在金庫里”傅瑜輕笑一聲,把黑金卡放進阮洛的外衣袋子“對了,先前給你打造的黑桃kg經紀公司,這段時間一直在試行,效果不錯,已經初具規模。離婚后你的簽約仍然有效。”
阮洛愣愣地看著傅瑜。
傅瑜又道“阮家的房產現在是在你爺爺名下。這座別墅里所有屬于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收拾了送過去吧。你想什么時候搬”
阮洛睫毛輕顫“等,等離婚證辦好,我就就搬。”
傅瑜點了點頭。
阮洛覺得自己的身體太奇怪了。
該是一件喜出望外的事才對啊,可是為什么身體給他的反饋有些難受。
身體忽然間很冷,一下子什么都不想吃了,眼前的牛奶仿佛索然失味。
阮洛的腦袋是空白的,耳朵邊也發出了一陣一陣的轟鳴。
他不但吃不下飯,甚至不愿意再在傅瑜面前待一秒。
他幾乎是倉惶起身,落荒而逃“傅先生,我吃,吃飽了我先回,回房。”
阮洛扶著樓梯把手,跌跌撞撞上了樓。
在轉角時終于沒忍住,眼睛里的霧氣化成了水,大顆大顆往下砸落。
傅瑜坐在餐廳座椅上,指甲嵌進手心掐破了肉掐出血來。
他周身氣壓極底,眼底暗潮瘋涌,他沉著臉吩咐立在餐廳外的女傭“把牛奶端給他,去守著他。別讓他傷害自己,如果有異樣直接打我電話。”
那女傭早看出傅瑜對阮洛和往日的不同,站在地上一直如履薄冰,此刻連忙道了聲“是”,慌里慌張地追了上樓。
傅瑜摸摸索索點開一根煙,胡亂地抽。
他用盡所有的理智克制著情緒,才能逼迫自己坐在原地。
女傭端著牛奶敲響阮洛的臥室門。
阮洛打開的時候,眼眶紅紅的。
女傭道“先生您得喝了這杯牛奶。”
阮洛很聽話,捧起來小口小口喝掉了。
女傭舒了口氣。
牛奶里摻了鎮定素,以及抗抑郁藥物,可以在一定時限內,預防抑郁患者病情發作。
副作用是會讓人思維遲緩。
這是傅瑜吩咐她放的,是那位姓宋的醫生交待的。
當時宋醫生在電話里跟傅瑜說這些的時候,她正蹲在傅瑜身邊放果盤,不小心就給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