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猶豫了會兒,把它刪掉了,改成dashdash
傅先生,明天晚上18點,我代表學院鋼琴系,在薩爾茨堡大禮堂參與演出比賽。○”
過了會兒又刪掉,換成
“傅先生,明天18點我在薩爾茨堡大禮堂演出比賽。你還記得,之前和我薩爾茨堡的約定么我們拉過勾的。如果有時間你可以”
還沒打完,阮洛直接全選刪除。
他坐起身,放下手機抱著腦袋紅了眼角“我在做什么呢。明天就要比賽了我不是應該練練演繹形態么。”
他坐直身體,神情恍惚地在虛空里彈奏了會兒,彈著彈著,似乎眼前真的出現了一架鋼琴。
他彈奏的酣暢淋漓,彈完回過神發現眼前空無一物,是對著空氣。
一種暌違已久的恐懼情緒漫上阮洛心頭“我是不是又產生幻覺了。還是早點睡吧。”
他走進洗浴間,調了調淋浴,淋浴的水龍頭像是壞了,怎么調出的都是冷水。
阮洛看還有一座簡單的白色浴缸,就蹲下身在浴缸里放起了溫水。
阮洛對著空氣練琴以后,腦袋里都是莫名的緊張和不安全感,還有莫名的越來越多的低落。
這些情緒像是黏膩濕滑的觸手,緊緊吸附著他,把他往黑暗的深處里拽去,他拼盡了全力也無法掙脫,只能慢慢陷在這個充滿泥沼的小世界里。
連虛掩的門都忘了關,連門上的叩門聲都聽不見。
傅瑜的臨時助理,是七點鐘就跟著傅瑜從花園里的貴賓招待樓出來的。
出來后就在這座學生樓的花壇邊蹲點他的目標“阮先生”。
他的任務是
跟著阮先生去晚宴現場,能接近最好,接近得了就假扮仗義的新朋友給他擋酒,接近不了就在旁邊保護他別讓他出狀況。
可是直到阮先生同宿舍的七個舍友都去參加了宴會,阮先生都沒有動靜。傅瑜就給他加了一項任務,讓他端著一份晚餐,裝作晚宴辦方的工作人員,給未參加晚宴的學生們送晚飯。
送一份晚飯給阮先生。順便留意下他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
助理站在門外敲了會兒門,門里都沒有回應。只有隱約的嘩嘩流水聲傳出來,但流水聲太均勻了,聽起來不像洗澡,就像是
純粹放水。
門雖是虛掩,但助理不敢闖進去。
只把情況反饋給傅瑜。
三分鐘后,傅瑜直接出現在了宿舍門外。
傅瑜原本是不打算露面的,但他一聽到“宿舍門沒鎖”、“洗浴間在放水”,立刻判斷出阮洛一定是出了問題。
在洗浴間滑到了昏過去了
哪怕不是這些,阮洛防御性這么強,正常狀態下如果是洗漱絕對不會顧不上鎖門。
他讓助理在門外守著,自己沉著臉推門進了宿舍。
一進宿舍心就極速跳起來,連洗浴間的推拉門都是半掩著沒關嚴實。
這孩子遇見了什么事連自理的能力都失去了發病了
傅瑜的心臟幾乎懸在一根線上。
伸手拉開推拉門的一剎那,傅瑜渾身血液都凝住了
只見阮洛連衣服都沒脫,整個人躺倒在浴池里。
浴池的水已經滿了,仍然開著的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地進水,多余的水就順著浴池的邊緣往外溢出,像是冰冷的瀑布。
阮洛臉上完全失去血色,躺在浴池里,整個人被水埋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是連呼吸都沒有了。
“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