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心里只覺得悲哀。
他根本不僅不會這么異想天開,甚至害怕傅瑜知道他在這里上班,會開了他。
就在一顆心收緊的時候,傅瑜像是有感應似地,朝阮洛的方向望了過來。
阮洛一下子連呼吸都忘了。
他差點落荒而逃,但腿卻像是灌了鉛,直直立在原地。潛意識里有一個欲望叫囂著
不要走,不要走,難道你不想知道傅瑜突然看見你時,會有什么反應么
阮洛的心砰砰跳到了嗓子
眼,卻只見傅瑜凝望了他半秒,只是朝他稍稍頷首。
冷漠的神情絲毫沒有稍變。
阮洛呆呆站在原地。
他行尸走肉般穿過人群,木然找到自己的組長,把一張請假條交給組長。
又拖著沉重的雙腿木然地走了。
他今天是來請假的,本來還想上完今天的班,順便吃個晚飯。但是現在他只想回宿舍收拾行李。
一個自嘲的聲音在心底升起他這樣的人,怎么會在意你的一支樂曲,一點成績
阮洛,離了婚你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路人,到底在幻想什么。
傅瑜聽完了店長的近期經營匯報,就從小門走到了阮洛每天演奏的幕后琴房。
但今天已經七點半了阮洛還沒有開始彈琴。
傅瑜挑眉,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阮洛向來是準時的。
而且,他剛才還看見阮洛了。
傅瑜手上攥著一張印了阮洛在薩爾茨堡彈琴的明信片。
明信片都被他摩挲皺了。
他此刻摩挲明信片的手指突然停住。
原打算出去查一下,不料收到了宋祈的短信。
傅瑜走出琴房走到花園直接給宋祈播了電話“按照療程進展,我已經開始制造偶遇了。剛剛在餐吧,我讓他看到了我,他偷看我很久。按照你的叮囑,我沒有給予更多回應。”
傅瑜有些煩悶“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給他回應再這樣下去,你可能會多個病人。因為我會瘋。”
宋祈連忙安撫“別急別急。方案已經往下一步推進了阮洛的舊記憶已經被新記憶沖淡很多,慢慢等他舊習慣格式化,咱們可以開始收線了,在他潛意識里植入新的習慣,但是要悠著點別太急。”
宋祈像個老媽子苦口婆心“一定要忍住,拿出耐心再刷兩三次偶遇,就可以展開攻勢,找合理的理由約他了。先從出席正式的活動開始,不要太刻意。等他習慣了你的出現,再安排我們預設的密室效應和吊橋效應,強化他對你的依賴。”
掛了電話后,傅瑜總算是舒了口氣。
再回到琴房,阮洛仍然沒在。
傅瑜邁開長腿去前臺,一問才知阮洛又走了。
就在傅瑜的臉黑下來的時候,組長氣喘吁吁找到傅瑜,雙手捧著阮洛的請假條遞給他“傅總,阮先生請假了。我雖然沒批但是他態度堅定,說是工資隨便扣算曠工扣兩倍都沒關系還,還請的是半個月的長假”
傅瑜的臉更黑了。
與此同時,美利堅kn邊城,一座地下賭博場的豪華包廂內,還有一雙手,也在翻看著印了阮洛的音樂會限定明信片。
這雙手的主人是盛季修。
盛季修周圍站著七八個黑衣保鏢,他摸著鼻子對著明信片上笑容淡淡的阮洛道“因為你,我才挨了傅瑜那一拳。鼻子毀了,光醫院我就住了半年。好好的鼻子變成了一塊假體。阮洛啊阮洛,這個賬,你還記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