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堅決不配合的話,”福澤沉聲道,“莫爾索,在他們將視線投注在你身上后,我將無法再扭轉局面了。”
床上的少年聳了聳肩“請”
“”
“我啊,”莫爾索向后按著床單,說,“很討厭有人威脅我。”
“并非威脅,”福澤閉了閉眼,“而是懇請你協助。”
莫爾索愣了愣“”
不遠處的椅子上,江戶川撐顎的手指點了點頰側。
一陣沉默過后。
室全封閉的鐵門傳來了敲門聲。
是等在門外的特務科員“福澤先生,您在里面嗎這里有指向您的電話。”
“失禮了。”福澤放下手,“亂步,我出去一趟,你暫時留在這里。”
江戶川的臉跟著福澤向外,招應了句“哦。”
門被關上。
江戶川的手肘抵著扶手,問莫爾索“不好奇嗎”
“好奇什么”
“外界。”江戶川說,“一般遭到拘禁對待的人都會對門窗外的景物尤其關注,即便是沒有窗戶,在門開合的時候會稍微看上那么幾眼吧。”
他說“你連臉都沒有偏到那邊過,就像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一樣。”
“”莫爾索向后靠在墻上,無所事事道“因為我在這里生活的很好,這里沒有嚴苛的審訊,每天的飯菜很好吃,睡得飽,床單被罩每天都會換新,還有運動時間。”
“哦”江戶川說,“你的接受程度真高。”
“有嗎”
“老實說,你每次露出什么反應的時候,表情都很”江戶川表情怪異,想了個形容詞“怪。雖然不是特立獨行,也不是顛倒了,就是,不協調,又不自然。”
因為坐在這里的并非我本人,而是我本人控制的建模。
微表情都會看啊莫爾索回擊道“在我這里你們也彼此彼此。”
“大概吧。”江戶川不置可否。
福澤尚且沒有回來。
兩人都沒再多言,江戶川在椅子扶手上肘下顎,莫爾索則無所事事。
真奇妙,身為審訊者的江戶川,和被審訊者的莫爾索,兩個人同處在一片空間中,突然同時保持了沉默。
“喂。”江戶川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靜。
“”莫爾索挑眼。
“當初給中島下的藥,是什么”江戶川問,“一直沒來得及問你。”
既然藥渣已經被毀尸滅跡了,他現在說什么豈不都死無對證,“興奮劑。”
“哈”
“別這么看我,畢竟是我派出去拖延那個法國憲警的,我也不希望中島死,不希望他被抓住換賞金,就這樣。”莫爾索側頭靠在墻上,說的心安理得。
“國木田說他查到了你買抑制神經興奮類藥物的記錄”
江戶川閉上眼,似乎是因為室內長久的沉默,逐漸昏昏欲睡。
門再次被打開。
江戶川狀似被驚醒,猛地站了起來。
進來的是福澤,但他還來不及說什么,江戶川突然道“是不是租界第二次襲擊的事”
“”
看福澤的表情,似乎不是。
但是江戶川的表情仍是很沉凝,他單手拎起椅子扶手上的貝雷帽,匆匆趕到門邊。
“難怪從他拿到牛皮紙袋起覺得他說話很不符合剛進門時的風格,像在拖延什么一樣,嘖”
“亂步,什么意思。”福澤蹙眉道。
“社長”江戶川喊道,“來不及了,他同伙的襲擊應該已經開始了”
你是怎么發現的啊
門還沒關,門外的早川匆匆替讀者補了一句“是、是說你們被人當了靶子有同伙給他傳了信息,所以開始了第二次襲擊嗎”
綜上所述,這是十分合理的猜測,哪怕是站在旁觀者的有限信息角度而言。
“是這樣嗎亂步”福澤端肅道。
“”江戶川沒回應,他只是抓著福澤的袖子匆匆跑出去,即將擦身離開時。
給了早川一個詫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