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壺被賀瀟的袖子帶倒了,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眼下話都已經擺到明面上了,賀瀟只得硬著頭皮道“那什么,我找到了一個擅長治此癥的大夫,找他看過的都說好,眼下他就在隔壁,要不我現在就讓他過來,給你”
“誰跟你說的”張元修打斷賀瀟的話。素來溫潤柔和的人,此時眼底卻有風暴盤旋。
“那什么,元修兄,你自己剛才說,不能諱疾忌醫,應該早”張元修一個眼神過來,賀瀟當即沒骨氣招了,“明明明樂說的。”
張元修得到答案之后,也不再與賀瀟多浪費口舌,當即便大步朝外走。
甫一出門,就見奉墨杵在門外,一臉震驚看著他,張嘴似是要說什么。但還沒等他開口,洗硯已經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到自己身邊,將路讓出來了。
待張元修離開之后,賀瀟才癱坐在凳子上,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他娘的,剛才差點嚇死他了
張元平常溫潤柔和,怎么沉起臉來那么嚇人,簡直跟祁明樂有得一拼了。
見張元修走遠了,賀瀟的小廝才走過來,小聲問“小侯爺,奴才剛才瞧張大人面色不大好,您說他會不會回去找祁小姐麻煩”
“就張元修那樣的,他想找祁明樂麻煩,下輩子吧他。”賀瀟對祁明樂的身手很自信。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剛才張元修在聽到他說,他不行時,表情更多的驚愕。
這可不像是一個不行的人,被人當面揭開后該有的反應,難不成祁明樂說的,當真不是張元修
賀瀟蹭的一下站起來,沖小廝道“你現在立刻想辦法去找銀穗,讓銀穗跟祁明樂說”交代到一半時,賀瀟驀的又停了下來。
他們兩口子的事,應該讓他們兩口子自己去解決,自己一個外人摻和,只會越摻和越亂。
“算了,你下去吧。”賀瀟擺擺手。
小廝試探問“那奴才還要去找銀穗嗎”
“不用找了。”讓他們兩口子自己解決去。
反正祁明樂的身手擺在那里,而且她父兄現在皆在邊關,張元修肯定不敢對她怎么樣。但如果祁明樂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讓張元修知道了這件事之后,他估計得挨一頓胖揍。
賀瀟頓時酒也不喝了,當即沖回侯府收拾一通后,趕在祁明樂發怒之前,率先先離京躲難了。
平日張元修回府后,總是會先去書房,可今日他卻直奔后院而去。
但祁明樂卻不在屋子里。
張元修問在院中掃雪的侍女“少夫人呢”
“兩刻鐘前,祁家來人尋少夫人。沒一會兒,少夫人便跟著那人去祁家了。”侍女答完,見張元修似是趕著回來找祁明樂有事,便請示道,“可要奴婢去將少夫人請回來”
“不必了。”張元修調整了下呼吸,徑自往外走。
而此時剛到祁家的祁明樂,并不知道,張元修已經得知,她說他不行,并且去找她的這件事。
明日祁明嬌就要出嫁了,可祁明嬌的臉上,非但沒有新娘子的喜色,反倒皆是慌亂不安。
祁二夫人望著女兒這般模樣,也是一臉的憂心忡忡。聽見侍女說祁明樂來了時,她當即快步親自迎了出去。
“二嬸。”祁明樂看見祁二夫人,正要向她行福禮時,就被祁二夫人托住胳膊,聲色哽咽道,“明樂,你可算來了。”
“怎么了”祁明樂覺得祁二夫人的臉色不大對勁兒。
祁二夫人嘆了口氣,拉著祁明樂走到窗邊。
隔著半敞開的窗子,就見祁明嬌坐在妝奩臺鏡前,她神色木木的,臉上沒有半分即將嫁人的喜色,反倒是滿臉愁容,神色間帶著顯而易見的惶然不安。
“三妹妹這是怎么了”祁明樂不解看向祁二夫人,怎么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