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深宅之中。
“那個男人,他還沒有醒嗎”穿著華貴精致和服的女人面帶憂慮地問。
在她身側,身上蓋著被褥的年輕男人平躺著,他的頭上幾乎纏滿了紗布,緊閉雙目,昏迷不醒。
看起來像個白色的粽子。
“夫人,還沒有,他受傷很嚴重。”回話的侍女抬起頭,“夫人,我想不明白,您救了人為什么不告訴大人呢如果被大人發現,您要如何解釋這件事本來也不是錯啊根本無需隱瞞。”
小半個月前,她們的馬車在一個小巷中救出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
他那時候渾身是血,呼吸微弱,看起來和死了沒什么兩樣,夫人本來只是看了兩眼并不想招惹麻煩,可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命馬車停下,將男人抬了車。
桂夫人嘆口氣,“不能告訴他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旁邊從男人身上脫下的,已經破破爛爛,布滿干枯深色血跡的衣服。
背后有個破損的滅字。
她是想起里耶香的叮囑,桂夫人才救下這個深受重傷的男人。
他就是她說要找的人。
桂夫人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尋找。
她把里耶香的話記在心里,也是真心把里耶香當做朋友的。
她出生在京都,長大在京都里,她家庭優越,從小學著詩詞和舞蹈長大,她認識女孩大半如此。
無論年輕時是活潑還是溫順,最后都會變成循規蹈矩的女子。
因為她們生長在不見風雨和烈陽,最濕潤溫暖的土地里,只待花期到了,被有心人采摘。
她也是其中之一。
從小接受訓導的話,就是家主的話便是天命,丈夫是生命中最為重視的存在,絕對不可以忽視怠慢。
而她常感到虛無,覺得自己本身只是一塊錦綢上的點綴,有之增添風趣,無之也無關大雅。
在她內心也弄不懂的郁郁寡歡下,她沉心在侍弄花草的樂趣中,她尤愛桂花,不為其他,只因它在了,誰不道一句秋天來了
就連一朵路邊的鮮花,也比成為妻子的人更為顯眼吧
好像只要變成妻子,就不必在意了,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成為了一種安定的,不需要擔心,不用多看一眼的人。
她就在那里,永遠都會在。
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美好,丈夫總是逗留,他結識到了的京都新貴,那是個舉止高貴文雅的男人。
京都里未婚的女子都被其風采所迷,只是他太神秘,只在夜晚出現,可一日,他卻宣布自己是有妻子的。
于是她就認識了里耶香。
只是她看起來實在郁郁寡歡,不好接近。起初,她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是志同道合的,畢竟她的丈夫如此招人,男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的,何況月彥一看就是很難被家庭栓住的男人。
她頓時升起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大概
是嫁人晚,里耶香看起來完全沒有一點妻子應有的端莊和不茍言笑。
暗地里,她默默給里耶香普及夫妻相處之道。
她卻看起來混不在意,一臉的疏松懶散,似乎根本就不將丈夫放在心上。
“隨便他吧,高興怎么樣都行,和我有什么關系,根本就沒必要把他當回事啊。”
聞言她很吃驚,可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心里又感到幾分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