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告訴他自己飽了。
但這次陳遲頌沒回任何話,司嘉只看見他放手機,然后抬手,就近的服務員見狀到他耳邊聽吩咐,很快又去而復返,端著四碗南瓜粥,給在場女孩兒的。
司嘉朝陳遲頌撂一眼,他沒看她,正和辛凱康插科打諢。
晁藝檸在旁邊夸這店服務意識真不錯,打算回頭給個五星好評。
司嘉笑笑沒說話。
后來一碗南瓜粥下肚,確實解膩了不少,胃也暖了。
考慮到第二天以田賽為主,司嘉直接變成了一個富貴閑人,所以晚上臨睡前她把家里的一臺索尼微單翻了出來,到校后找班主任要了張攝影證,一上午頂著太陽穿梭在操場上,樂此不疲。
十點半,輪到晁藝檸參加三級跳遠,司嘉怕她緊張,陪她到沙坑邊,可沒想到排在晁藝檸后邊的是葛問蕊。兩人不設防地對視一眼,司嘉其實想不明白葛問蕊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
僅僅是因為陳遲頌么。
說實話她并不覺得像葛問蕊這樣的好學生會如此膚淺,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而更多的,她懶得想,微微斜額,算作打招呼。
比起徑賽的激烈,田賽相對柔和,一個接一個按秩序地比,水平高下立見,晁藝檸本來就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結果沒想到名次還不錯,拿了個第五名,給班級積了一分。
相比之下反而是葛問蕊的失誤比較大,起跳過程發力不當,在落地的時候腳崴了一下。
晁藝檸唏噓地目睹她被同班同學扶去醫務室,又想起排球賽那事,感嘆一句風水輪流轉。司嘉沒接話,等兩人慢慢走到一處沒太陽的草坪坐下,她給晁藝檸看自己剛剛拍的照片,晁藝檸的心思就這么被轉移了個徹底,一張張翻過去,笑瞇瞇地說你好會拍啊。
司嘉把手搭在膝蓋上,也笑了笑,“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啊。”
晁藝檸當然沒忘,照片翻到底,她把相機還給司嘉,學著她的模樣屈著膝,而后輕聲問“那你為什么不走藝考這條路啊”
就憑她這張臉,她現在的知名度,她的家世,不難想象她以后在娛樂圈可以混得怎樣風生水起。
她會是閃閃發光的大明星。
風在兩人之間徐徐吹過,司嘉抬手撫開被風吹到臉上的頭發,她舉起相機,遠處是藍天,白云,教學樓,穿著校服打鬧的身影,視野里一片燦爛。
“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別人拍我,但其實比起被拍,我更喜歡作為一個拍攝者。”晁藝檸側過臉看她,她自顧自地繼續說“人活這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那幾個瞬間嗎我想記錄下來。”
晁藝檸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到底要當個攝像機里面的人還是外面的人,如果你現在讓我選,我可能還沒辦法給出肯定答案,畢竟未來還遠,誰知道呢,”頓了頓,司嘉笑,“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這說明我們的未來會有無限可能。”
當你去尋找世界之時,一切答案都會自然而然地降落。
所以不必急,等風來就好。
兩人又坐了會兒,準備起身回班級的時候,司嘉突然停住,她看向此刻意外闖進鏡頭里的人,他沒有穿校服,就一件白色衛衣,黑色運動褲,手里抓著籃球,剛好遠處有人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陳遲頌”
他回頭。
風揚起他額前的發,下頜微抬,眉眼深邃,漆黑瞳孔映著細碎的陽光。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