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的筆很多。
男生是愣了下的,他偏頭,直勾勾地和司嘉對視一眼,但因為監考老師已經進班,他沒說話。而司嘉朝他笑了笑,當做回應。
然后兩人各自收視線,鈴聲響兩次后,一次開考,一次收卷,她聽見教室里慢慢漸起的喧鬧,前后左右在交流答案和試卷難易,她沒參與,只慢悠悠地收著筆,想著中午吃什么。
也沒想問男生要回那支筆。
一支筆而已。
可當她前腳走出教室,準備隨著人群下樓梯時,身后有人叫住她,“同學。”
她腳步頓住,回頭,就看到男生大步追出來的身影。
他腿長,幾步穿過人潮到她面前,初見的那點懶意在經歷過一場選拔性考試后無影無蹤,也是到那時才發覺男生比想象還要高一點,她得仰頭看他。
與此同時他配合地低頭,兩人的視線撞在一塊兒,身邊仍然人來人往,間接的推搡讓兩人慢慢靠近,司嘉聽見他說了一句謝謝。
和那句小心如出一轍的,有點低,有點啞,是司嘉班上那些正處變聲期的男生所不能比的。
她回了他一句不客氣,而后相顧無言幾秒,她準備走,又被男生緊接著的一句“你叫司嘉對嗎”拖住腳步。
司嘉問他怎么知道。
他說收卷的時候看到的。
有意思。
司嘉笑著轉身,和他相隔半米,走廊的陽光灑在他們中間,她點頭,“對,我叫司嘉。”
“嘉獎的嘉。”
因為孟懷菁說過,她的出生是上天賜給她的嘉獎。
完完全全地想起這段往事了,司嘉的情緒有一瞬的浮動,但隨著日落西山,器材室這一片的秋景更蕭瑟,爬山虎掛在墻邊,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她同時朝陳遲頌搖頭,問他那又怎樣。
“陳遲頌,你就算真相信一見鐘情,那也是對那個時候的我有感覺。”
“而現在的我,早就面目全非了。”
所以不要對我再抱有任何期待。
這個世界上每個靈魂都半人半鬼,湊太近了誰也沒法看。
陳遲頌沒有反駁,他依然注視著她,然后說“可能吧。”
這三個字,表面上順著她,但語氣里卻透著一股“隨你怎么說我都不會放手”的決絕。
司嘉聞言慢慢地抽手,說最后一句話“行了,我們該回教室了。”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