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網暴對他來說是致命的,他明明是個受害者,卻被討伐,明明什么都沒做,卻像犯了彌天大罪,百口莫辯。
“是你救了我。”賀遇青平靜地笑了笑,“我也等了四年,如果這期間你有交任何一個新男朋友,我今天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所以你是要開始追我”司嘉撣了下煙灰,問得直接。
“對。”
司嘉的眼睛仍注視著遠處遼闊的風景,情緒沒有因為賀遇青的一句告白而起伏,她淡聲說“可是賀遇青,我現在好像沒有辦法再喜歡上一個人了。”
大學四年她從來不缺金發碧眼的帥哥追,也不是沒想過放過自己,嘗試一段新的戀愛,但悲哀的是,她發現自己只能冷眼旁觀那些男生為她焚燒的愛意,余溫很灼人,卻掀不起半點波瀾。
她好像病了。
旅行結束后,司嘉直接進了當地一家中外合資企業工作,她本科念的是商務英語專業,除了過硬的語言水平,外貌條件更勝一籌,再加上之前混過圈的經歷,她身上沒有初入職場的窘迫,做事淡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能對所有人笑,哪怕轉頭就會被背后說閑話,被造謠。
從實習生到轉正,再到如今,流言蜚語司嘉聽了一路,說她被包養,說她靠身體上位,多臟多不堪的都有,但她從來不在意。
因為她早就不是十六歲的司嘉了。
而是二十六歲。
回頭看才發現她已經一個人走了很長一段路,曾經的幼稚、苦恨、絕望都煙消云散,而現在,她會永遠為新一季春天的花開歡呼。
再寒冷的凜冬也終會過去。
升到總秘的那天,賀遇青又往她這兒飛了一趟。
司嘉給他開了門,也不管他手里拎了多少東西,轉身窩回沙發上繼續看劇,空調冷兮兮地開著,賀遇青隨手拿了條毯子扔她身上,然后開始處理那一袋子食材。
一集電視劇看完的時候,司嘉才抬頭朝他看一眼,懶洋洋地笑道“你這拿手術刀的手,切菜合適么”
賀遇青沒抬頭,“誰讓你一天到晚吃外賣”
司嘉聞言又無聲地笑了笑,趿著拖鞋走到廚房門口,抱臂睨著他“發現抓不住我的心,所以打算抓住我的胃了”
賀遇青下意識地朝她看,剛要笑她想多了,然后動作一頓。
他看向雙手環胸倚在門邊的司嘉,她穿著一條黑色的吊帶裙,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有點亂,一看就是躺了半個下午,沒上妝,白凈的一張臉,眼尾微微上挑著。
她現在身上有種比之前更令人著迷的松弛感,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稚嫩,風情如破繭之蝶,再也束縛不住。
隨便往那兒一站,就讓人移不開眼。
“賀醫生,水開了。”
戲謔的一聲讓賀遇青回過神,他收視線,沒再看她,把洗凈切好的番茄往沸水里倒,司嘉走回客廳。
但剛坐到沙發上,手機響了起來。
她掃一眼,是她頂頭上司。
不滿于休假接到和工作有關的任何電話,但盡管如此,她還是不得不接。
通話持續半分鐘,掛完賀遇青問她怎么了,司嘉默了一瞬,遺憾地聳肩“這頓飯吃不成了。”
當晚八點,司嘉帶著簡單收拾的行李箱,在機場和總經理碰頭,他們手頭負責的一個重要項目突然出了點問題,電話里說不清,總經理只叫她準備出趟差。
與此同時總經理還不忘打量站在司嘉身旁的男人,出于八卦的本能,只因為這么漂亮一姑娘,禍害著公司上上下下不少人的心,這么多年卻愣是沒談過,連一絲曖昧都不曾施舍過,仿佛沒有七情六欲。
但眼下司嘉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公私分明她一向恪守得很好,從不會帶一點私人情緒到工作里,同樣的,她的私交也不需要被領導同事知道。
她只問這趟目的地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