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和一中的同學到了很多。
后來,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深夜,司嘉把他們婚禮的視頻看了很多遍,看著別人幸福的模樣流淚,也盯著臺下賓客席里那個被鏡頭一掃而過的身影。
當時陳遲頌去了。
他坐在女方同學那一桌,位置并不顯眼,沉默地鼓掌,置身人聲鼎沸,卻明顯是游離的。
那時候的他又在想什么呢。
司嘉不知道。
思緒一下飄得有點遠,腰間突然環上兩條手臂,熟悉的氣息從后面擁住她,陳遲頌把下巴擱在她頸窩,低聲問“怎么了”
司嘉回神,“沒事,晁藝檸約我吃飯。”
“那我送你去。”
“好。”
兩人約在附中那條后街見面。
中午十一點的陽光斜在兩人肩身,微燥的風里滿是煙火味,午休的點,周圍時不時有穿著校服的學生勾肩搭背,嬉笑著走過。
晁藝檸留了長發,記憶里那個有點酷的女孩變得溫柔,年歲在長,卻還是很年輕。她目光掃過,感慨道“附中的校服真是越做越丑了。”
司嘉聞言笑了笑,“校服你能指望好看到哪兒去”
晁藝檸認同地點頭,又憶起某些往事,揶揄“不過丑也丑不到你,因為你以前從來不穿。”
彼時的司嘉張揚叛逆,校紀校規對她來說就是擺設。
司嘉沒有否認,一笑置之。
色香味俱全的炒菜很快端上桌,晁藝檸終于言歸正傳地想起來問“怎么突然回國了”
不聲不響的,就跟當年走的時候一樣。
司嘉垂眼拆著餐具包裝,“公司有個項目在國內,回來跟進。”
“那你和陳遲頌”
兩人一起出現在同學聚會上的事也一并傳開了。
“他就是項目甲方。”
隔壁吵吵鬧鬧地吹著牛皮,襯得司嘉的聲音很輕,散落在風里,帶著一種宛如宿命的感覺。晁藝檸反應兩秒,略微挑眉,“這么巧”
司嘉搖頭,“他是故意的。”
這下晁藝檸沉默了片刻,而后比她還釋然地笑“我就知道你們之間不可能無疾而終的。”
她想起自己結婚那天,陳遲頌到場隨禮的兩份紅包,很厚。
他是代替司嘉出席的。
司嘉淡淡地笑,緊接著又聽見晁藝檸問了句“那還走嗎”
呼吸因為這句話而微微停住。
不長不短的一周,她和陳遲頌干柴烈火地完成了復合,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推著走,她也被失而復得的幸福包裹著,以至于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她的工作還在溫哥華,孟懷菁也還在那邊。
可短暫的靜默后,司嘉輕舒一口氣,搖了搖頭。
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余生,陳遲頌在哪,她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