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藝檸見狀也笑,“留下來就”
可話沒說完,鼻尖的油煙味突然化作一陣劇烈的反胃感涌上來,她沒忍住干嘔一聲,放下手里的筷子,循著垃圾桶的方向彎下腰,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司嘉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起身輕拍著她的背,抽紙給她擦嘴,“吃壞了”
晁藝檸剛想說是,但腦子里瞬間又閃過某種可能,變得沉默,再開口時語氣有些緊張,“司嘉。”
“嗯,我在。”
“我這個月好像還沒來月經。”
醫院的消毒水味周而復始,司嘉陪晁藝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盡頭就是搶救室,光她們候診的二十分鐘里,門就開了又關一次。
醫生惋惜搖頭,家屬悲愴慟哭。
陳遲頌的電話也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周圍太吵,司嘉就朝晁藝檸示意一下,晁藝檸用口型讓她快去接。
司嘉走到樓梯間,耳根才終于清凈,她劃過接通,聽著陳遲頌問她吃完了沒。
她和他實話實說“我在醫院。”
聽筒里男人的聲音陡然變沉,伴著椅子后撤的刺耳聲,“出什么事了”
司嘉連忙安撫他“我沒事,是陪晁藝檸來的。”
電話那邊,助理看著情緒突然激動的陳遲頌在兩秒后又緩緩坐下,捻了捻眉心,有些疲憊地問“哪個醫院”
得到那頭的回復后,他撂了句等我,馬上過來。
辦公室里重新安靜如初。
她躊躇地問陳遲頌還要繼續匯報么,他沒說話,徑直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起身,繞過
桌子,往門外走,卻不料與此同時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葛問蕊差點和陳遲頌撞個滿懷。
陳遲頌壓著火問“誰允許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她有點委屈“我剛剛敲了。”
助理適時恭敬地叫了聲葛總。
葛問蕊沒應,她斂了斂神,把手里的文件遞給陳遲頌,“陳總,這是斯科集團的報表。”
陳遲頌的腳步因為斯科兩個字而停了下,接過,翻了幾頁后隨口問道“鄧凌說你請了兩天假。”
葛問蕊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握緊,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陳遲頌抬頭看她一眼,“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要不要我給你批個假”
語氣無波無瀾,可葛問蕊卻是后脊一僵,因為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也深知,這個假一旦放了,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回不來了。
她跟著陳遲頌這幾年,見識過,也太清楚他的手段了,過河拆橋這招對她照樣不誤,他更可以枉顧董事會的罷任流程,隨便找個理由,直接把她辭退,以此在司嘉面前表忠心。
這全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在感受到陳遲頌的視線時,她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不用陳總,我不會耽誤工作的。”
而后陳遲頌倒是沒再說什么,又或是他根本不愿在她身上多浪費時間,帶著文件一塊兒走了。
掛完電話,司嘉抬腳往回走,卻在經過門診大廳的時候,看見了步履匆匆的許之窈。
她一個人,還是那么瘦一個人,穿著吊帶裙,肩膀更顯單薄,熟門熟路地往東南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