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嘉偏要把事情攤開了說“你們睡了”
這下換葛問蕊不置可否。
司嘉又是片刻沉默,而后往椅背一靠,仰頭看著她,像是得了多大的趣,笑出來“你送他這事我知道,可是葛問蕊,你又知不知道,陳遲頌在你走了之后,去的哪兒”
然后也不等葛問蕊答,她兀自繼續說著“他到我酒店房間來找的我,要睡也是我們倆睡,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司嘉的聲音不大,甚至淺淡,帶著諷意,刮過葛問蕊的臉,成功讓她的臉色一白。
也是到這時,司嘉終于舍得往那張報告單上撂一眼,白紙黑字,顯示葛問蕊確實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時間往前推推,差不多是那個時候,所以她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地把這頂綠帽子往陳遲頌頭上扣。
但司嘉也敢確信,這事陳遲頌還不知道,因為葛問蕊沒膽子捅到他面前。
兩人發沒發生關系,他比誰都清楚。
葛問蕊是沖著她來的。
離間也好,挑撥也罷,只要她信了一點,因此和陳遲頌鬧,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半晌的靜默后,她捏起那
張薄如蟬翼的紙,反客為主地問“那讓我猜猜,這個孩子是誰的是惠元房產徐總的,還是冠世藥業李總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徹底讓葛問蕊臉色劇變,“你都知道什么”
司嘉站起身,走到葛問蕊面前,好整以暇地笑“那要看你不想讓我知道什么了。”
她知道此刻自己一定笑得很壞。
是了,她從來不是善茬,有些把柄握在手里,她不會主動去做損人的事,但人一旦犯我,她定加倍奉還。
葛問蕊的呼吸有些不暢,想后退,腳卻像灌了千斤重,“我警告你,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不然我可以告你誹謗。”
司嘉挑了挑眉,微微俯身和葛問蕊平視,“是么,那到時候請你一定要找個比嘉頌法務更厲害的律師啊,不然陳遲頌一定會不惜一切把我保下來,然后逍遙法外的。”
玩笑開完,她重新站直身體,打開手機,找到之前托人調查的聊天記錄,遞給葛問蕊,朝她揚手,“你性賄賂嘉頌集團的人事部主管,擠掉原來那個應該被錄取的人,并且在職期間,始終維持著這種不正當的關系,以此換取升職加薪的機會,還先后當過多家公司老總的情婦,就為了拿下你所謂的case,我有說錯一個字嗎,葛總”
聊天記錄里有很多張親密照,鐵證如山,司嘉當時收到的時候,都覺得臟了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葛問蕊到底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還記得在學校時,葛問蕊是男生眼里高不可攀的女神,清純,溫柔。
真的只是為了靠近陳遲頌嗎,那也太荒唐了。
葛問蕊沒有了再翻下去的勇氣,顫聲問道“你哪兒來的”
司嘉沒答,居高臨下地說“葛問蕊,這些東西如果我放出去,甚至都不用我動手,多的人會搞死你,你信不信”
她動了太多人的蛋糕,何況事情一旦曝光,流言的唾沫就足以淹沒她。
外面明明是三十八度的熱浪,辦公室里卻如冰窖,冷汗在流,嗓子卻發干,葛問蕊看向司嘉,艱難發問“那你想怎樣”
司嘉搖頭,“你是個聰明人,用不著我教你吧。”
長久的沉默后,葛問蕊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頹然地后退兩步,笑得有點凄涼,“司嘉。”
“嗯”
“你能不能別把這些事告訴陳遲頌”葛問蕊乞求地看著她,“求你。”
她想在他心里留下最后那么一絲,可笑的體面。
司嘉默了一瞬,點頭,“行。”
葛問蕊提了辭職,陳遲頌雖然覺得意外,但一句都沒多問。
他似乎巴不得她走,葛問蕊自嘲地想。
她也沒有讓除司嘉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自己曾懷過孕。
因為她在發現自己懷孕的隔天,就把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打掉了,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