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離開的那天,北江晴空萬里,這座繁華都
市的機場永遠那么熱鬧,永遠有人來有人走,川流不息,葛問蕊站在廣告牌下,拖著行李箱,看著司嘉走到面前。
“不用看了,陳遲頌沒來。”
葛問蕊點點頭,除去短暫的起伏后,心就靜下來,猶如一潭死水,這么多年了,從未有過的靜,“你也不用來的,我不會再跟你耍花招了。”
不過這么多年兩人連斗都不算,從來都是她把司嘉當假想敵。
體面地讓她離開,是司嘉給她最大的仁慈。
司嘉不置可否,把手從口袋里抽出來,指間夾著一張銀行卡,朝葛問蕊遞過去,“我知道你這些年對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張卡里有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頓了頓,她抬眼,目光淡然,“葛問蕊,下半輩子好好為自己活吧。”
葛問蕊嗓音輕哽,“好。”
司嘉走了。
葛問蕊的目光始終凝著她的背影,腦子里想的卻是她回國那晚。
她確實把陳遲頌送到了家,他也確實喝得不少,但葛問蕊很清楚他的酒量,絕不至于醉,更不需要人扶。
可是再次見到司嘉的不甘、嫉妒、憤怒都鞭撻著她引以為傲的理智,她第一次沒有識趣地轉身離開,而是鬼使神差地抱住陳遲頌的手臂,把胸前的柔軟貼上他。
正在解腕表的陳遲頌頓住,偏頭看她一眼,“你干什么”
聲音是冷的,壓著就要發作的火。
但當時的她渾然不覺,她不想再等了,她不可能再次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
“陳遲頌,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對不對”
他多聰明的一個人,隨隨便便往她身上撂一眼,就能讓她無處遁形。當初得知和他分到一個班的時候,她開心得兩宿沒睡好,每次調座位的時候,她都渴望能離他再近一點,一點就好,再到后來和他進了同個競賽小組,她和他的距離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那時候的她不再覺得物理枯燥。
陳遲頌扯開她,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客廳,往沙發上坐,自顧自點了一根煙。
他的冷漠讓她的情緒開始失控,明明滴酒未沾,卻像發了一場酒瘋,葛問蕊慌不擇路地拽下自己裙子的肩帶,衣衫變得不整,“這么多年你為什么就是不能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司嘉”
淚也開始無聲地流。
有很多人說過,她哭起來沒男人能夠拒絕。
可陳遲頌只是因為她偏激的舉動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又很快低下頭,手肘撐著膝,淡淡地對她說“葛問蕊,穿好你的衣服,給自己留點尊嚴。”
就這么一句,徹底擊潰了她的防線,眼睛也紅得徹底。
她早該明白的,他有多絕情。
她執迷不悟地燃燒了一整個青春,到頭來感受余熱的只有她一個人。
陳遲頌見狀沒再說什么,任由她哭得撕心裂肺,他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重新出了門。
原來那天后來,他去找了司嘉。
原來他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司嘉。
不是她。
而她在朝他走的路上,早就把自己弄丟了,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