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二師兄其實偶爾也有著調的時候,但并不多比如他放在寶箱中的藥方,只寫了“隨心頭血吞服”,卻沒寫清楚那“心頭血”究竟是榨心而取的心頭血,還是心尖血,亦或是靠近心臟的血總有些人為了抬高采血的氣勢,將“心頭血”這個名稱亂用,聽說有些方子連指尖采出的血都統一叫“心頭血”。
而對修士來說,除非榨心取血,其他都可以承受,且并不致命。
這藥只有一枚,梅文鶴那邊又暫無音信,于是戚懷風想了想,果斷決定用規格次高的心尖血。
他計劃得很好遮眼、取血、上藥、服藥。他出劍極快,這一切
會在瞬息間完成。他這師兄反應又慢,在沈映宵回過神之前,事情就會徹底結束。
然而計劃歸計劃,實行歸實行。
等真的開始做了,被采血的十分不配合,采血的竟也百年難見地有了失誤。
如今事情磕磕絆絆,終于落幕,好在一切還算順利,他成功了。
戚懷風低頭看著沈映宵身上的血,嘴唇動了動,半晌才憋出一句“取你一點心尖血,又不是殺你,你何必”
他原本沒打算跟沈映宵解釋自己要做的事,因為這師兄不可能支持他。既然這樣,索性悶頭做自己的,反正沈映宵也攔不住他。
可誰知剛才
即使沈映宵說不出話,戚懷風也感覺到了他那強烈的不安。
這個同門師兄,似乎真的覺得自己是要殺掉他。
戚懷風收劍歸鞘,垂下眼睛自己在沈映宵心里,究竟是個什么形象
火靈分身抬袖擦掉沈映宵身上的血,放開了遮在他眼前的手。
沈映宵脫力地靠在他身上,費力地抬起眼簾,看向面前的持劍人。
等看清眼前的景象,他結結實實地怔了一下,連剛才險些被一劍穿心的事都忘到了腦后。
床邊哪里還有什么戚懷風,只有一個“沈映宵”
靜靜站在他面前。
兩邊一對視,那個冒牌“沈映宵”別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在沈映宵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沈映宵”解下身上略顯寬松的黑色外衫,拿起搭在一旁的純白外衫披在身上,低頭系好束帶。
現在,換完衣服,他看上去已經徹底是“沈映宵”了。
“戚懷風怎么可能變成我的樣子竟然連氣息都變成了我的氣息。”沈映宵視線定在“自己”身上,目光有些發直,“我從未聽說這個世界有此等秘術。”
劍靈無言片刻“我早就想說了,你對你的這個世界,好像不是那么了解。”
沈映宵“”你就非要在這種時候懟我一下嗎。
他看著在自己面前大變活人的戚懷風,突然明白過來這師弟是要做什么,搖頭想阻止他這個膽大包天的計劃。
然而這時,背后的火靈分身拿起戚懷風換下的黑色外袍,披在他身上,遮住了那身染血的白衣。
然后十分利落地把他往旁邊一摁,扣住他雙手,撿起剛才掉落在一旁的鎖靈繩,重新將人捆上。
繩索從體表交叉,細細鎖住每一處經脈,手法比宗主還要講究。沈映宵體內剛開始重新流動的靈力,眨眼間又被牢牢禁錮。
“”沈映宵看懵了這兩個,不對,這個人到底要干什么
剛才那同樣幽暗的環境、同一個捅他的人、同樣險些被貫穿心口的巧合,讓他的思緒都有些停滯。
如今緩了過來,沈映宵也漸漸看明白了戚懷風竟然是想冒充他,替他被宗主帶走,去那個未知的地方。
沈映宵首先,我反對。
沈映宵其次,就算真要這么做,被捆的不也應該是那個站在床邊的“沈映宵”嗎捆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