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了想“人在陣中,即便想要破困,靈力也只能在這一方境界當中流轉。你看”
他握住石鏈,忽然將一股靈力注入進去。
這石鏈材質雖比較特殊,但畢竟也只是石頭,并不堅韌。
凌塵的靈力立刻超過了它們的承受界限。可在石鏈被漲破之前,沈映宵身下的太極圖忽然旋轉起來,越轉越快,眨眼間化作一派蒙蒙深灰,將凌塵注入的靈力悉數吸走。下一瞬,力道反哺,石鏈上倏地附著了一層淡淡熒光。
沈映宵立刻發現石鎖變得沉重起來,若非凌塵及時伸手托住,他恐怕真的會被頸上石環壓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他臉色有些發白“怎么會這樣。”
凌塵“石臺中的陣法與石室相連,石室中的陣法又與長廊墻壁上的陣法相關。即便走出長廊,更深處恐怕還有其他機關別說是你,即便是合體期的修士,一旦被困其中,也極難掙脫,只能趁人在陣外時多加留意,不中圈套。”
停頓片刻,他看向沈映宵“這陣法十分古老,原本的用處應該是關押妖獸。是誰把你關在這的”
沈映宵抿了抿唇,面露難色,像是不想告密。
凌塵見他這樣,又看著這滿室不加遮掩的痕跡,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你師弟”
沈映宵遲疑點頭。
背后說師弟的壞話不好,但這可是師尊自己猜出來的。既然如此,呵,那就別怪他心狠嘴辣了。
忍了好久,沈映宵終于能開始告狀,他立刻決定把能告的人全都告了“前不久,宗主忽然來找我,他將我關在密室,好像想帶我去某個地方。”
凌塵聽他提起宗主,臉色微變。
沈映宵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繼續道“師弟察覺了宗主的動向,竟幻化成我的模樣,冒充我被宗主帶走。他擔心我擾亂他的計劃,就強行將我關在了這對了,師弟偽裝我時為了不露破綻,不知用什么法子將修為降到了元嬰期,他身上還捆著鎖靈繩,若是宗主真的打算對我動手,師弟簡直毫無反抗之力。”
說完,沈映宵抬眸一看,凌塵果然已經面如寒霜。
他開心了,跟劍靈分享快樂“師尊最不愛看我們涉險那個孽徒明明有
別的法子,卻偏要替我被抓,簡直膽大包天,等著挨揍吧。”
劍靈覺得主人像是在說實話,可又好像漏了不少細節“我記得你師弟好像說過,他有不少保命手段。而且火靈分身至今沒有消失,就說明他本體那邊還好好的,至少沒受什么致命傷。”
沈映宵哼了一聲,堅決把黑狀進行到底“他說有保命手段就真的有了做人要有質疑精神,反正我沒見過,空口無憑,等于沒有。”
一邊在心里發出反派的獰笑,一邊也沒忘管理表情。
凌塵沒能看穿大徒弟20版的小心機,反過來安慰他“不必憂心。等你從陣中脫身,我們便去尋他。”
沈映宵“”誰憂心那個兔崽子了,我只擔心事后他挨揍挨得不夠狠。
嗯,想好了等之后見到師弟,哪怕戚懷風只有一點擦破皮的小傷,自己也要萬般憂心、噓寒問暖,勢必營造出重傷的氣勢來,爭取把氛圍烘托到位。
不過這些小算盤,倒不必在師尊跟前多談。
沈映宵于是只乖巧點頭,一邊點一邊還道“師弟著實年輕氣盛,竟敢用這么危險的法子。若換成是我,我定會徐徐圖之,絕不那樣冒險。”
劍靈“”這時候泡茶泡得開心,等哪天被師尊撞破你用本體試藥,挨揍的就不知是誰了。
這時,凌塵忽然看到了什么,扶了一把沈映宵“回陣心坐好。”
沈映宵點了點頭。剛才注入陣中的那一股靈力已經消散,陣法回到了最初的狀態,頸上石環也沒那么重了。如今即便凌塵松手,他也能一個人勉強坐穩。
回到陣心,沈映宵想起什么,低頭看向那抹白痕。就見它果然不知何時膨脹成了滿月的形狀。
凌塵望著白痕看了片刻,指尖輕點在上面。
靈力涌入,石臺上那對靜止的陰陽魚流動起來,原本十分平滑的石面上,忽然浮現出道道陣紋,錯綜交雜,令人目眩。更麻煩的是這東西不僅雜亂,竟然還在像水一樣流動,瞬息萬變。
沈映宵看的腦袋都有些發暈,閉眼緩了緩,又咬牙睜開接著看。
他視線的焦距定在凌塵手上,隨著那只手在陣心來回,努力往心里記動作既然這一方石臺很難從內沖破,那萬一哪天師尊真被困在這,就只能靠他了。責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