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也看得頭疼,而且它忽然想起一件事“這么復雜的東西也敢亂用,你師弟就不怕萬一他死在宗主手里,分身也隨之消散,你一個人被永遠困在這”
沈映宵倒沒擔心這個,戚懷風做事,不會出這種紕漏“他朋友多,沒準是弄了什么定時發信的機關,到時候會有他信得過的人放我出去。不過”
這么一說,沈映宵心里反倒踏實了不少青竹那件事之后,戚懷風應該知道朋友有時也沒那么靠得住,就算真的托付了人,也定然伴隨著許多風險。
即使如此,孽徒師弟還是敢把他關在這種地方,這說明戚懷風的確有不少保命手段,自信他能
親自回來。
兩人順著神識嘀咕的時候。
旁邊,凌塵也想到了同一件事。
還好銀面人察覺了異常,及時放他出來,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兩個徒弟全都陷入了困境當中。而且其中一個的困境還是另一個親手造成的。
說起來,先前自己讓銀面人幫忙照看徒弟,只是不抱希望地隨口一說,誰知他竟然肯幫這個忙。
凌塵望著面前的陣法,心情一時有些復雜
眼前這道陣法看著麻煩,但領悟當中玄機后,其實并不難解。
最后一筆落下,隨著咔噠一聲細微響動,石臺上的陰陽魚忽然沉寂。原本黑白分明的太極圖,漸漸變成一色的灰白,像是退化成了一座真正普通的石臺。
與此同時,沈映宵身上的鎖鏈也轟然化作粉塵。這堆沉重的東西冷不丁消散,他平衡頓失,險些一頭栽在地上。
凌塵及時扶了他一把,解開了捆在他身上的繩子。
鎖靈繩一去,渾身凝滯的靈力重新流動,全身經脈都變得酸麻起來,稍微一動就麻得不行。
沈映宵僵硬得指尖都不敢動彈一下,只想盡快躺倒緩一緩。凌塵看出他難受,扶著他肩膀,慢慢把人放倒在了石臺上。
勒在身上的繩索沒有了,衣服便也隨之松散,沈映宵側躺下時,半邊衣衫滑落,無意間露出一片肩頭。
凌塵想幫他合攏領口,手伸到一半卻忽然怔住。
他目光落在沈映宵肩上,看到那里有不少錯縱猙獰的疤痕竟像是刑訊留下的傷口。
傷口雖已愈合,但仍舊能看得出它曾經有多長多深。單是露出的那一點皮膚,就交錯了不知多少道鞭痕,而衣衫擋住的地方恐怕只會更多。
沈映宵正死魚似的緩著勁,無意間一抬頭,忽然發現凌塵表情不對。
他見凌塵盯著自己衣領,以為師尊是嫌他衣冠不整、不成體統,頓時冤枉的不行明明是因為師弟先前亂脫他外袍,還要抓住他捅他心口,他衣服才掙亂了,結果現在被師尊嫌棄的卻反而是他。
沈映宵只能頂著全身的酸麻,咬牙抬起手,想整理好衣服。
誰知凌塵卻伸手攔住,不僅沒幫他合攏衣領,反倒輕輕將領口拽得更開。
沈映宵結結實實地怔了一下,一臉茫然,過了片刻才覺出不對。
他費力地低下頭,看向自己身上。等看清露出的體表,突然愣住
先前被黑袍人打出的疤痕,怎么還在
被關在這里之后,幾頓藥灌下去,他體內的暗傷早已悉數治愈,甚至連經脈都愈合如初可體表的疤痕怎么就偏偏被繞了過去
二師弟給的這是什么鬼藥,要治就一起治好啊
沈映宵又想揍師弟了,當然,這次是另一個師弟。
而身前,凌塵的嗓音已經冷如寒霜,他挑著沈映宵的衣領,輕聲問“這些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