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看著周圍,怔了兩秒才回過神“這宗門里的東西還挺狡猾。而且”
它好像很了解師尊
剛才在廟宇當中,那座“祖師爺”被凌塵絞碎成粉,石粉難免四處飄散。
而粉塵看似松散,落地后卻恰好續上了地面那些殘破的陣紋,瞬間在沈映宵腳下勾勒出一道空間陣法。
沒人會注意凌塵打散東西后、散掉的石粉會往哪邊飄,就像沒人在意敵人噴出的血是會濺在墻上還是地上一樣。包括凌塵本人。
因此一直等陣法成型,沈映宵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不對。而此時他整個人已經眼前一花,換了個地方。
“居然連師尊的慣用打法都能考慮得到,幕后這人必定很熟悉他。莫非又是宗主干的好事”
沈映宵一邊小心打量周圍,一邊同劍靈說著話“說起來,師尊體內的魔種也來得蹊蹺果然能打敗強者的不一定是敵人,也可能是無恥之徒的背刺。”
劍靈看著這鬧鬼一樣的幽森長廊,往沈映宵身邊貼了貼“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神獸宗費這么大勁把你弄到這,該不會是想吃掉你吧對了,上次那只巨手還想娶你來著”
“”
沈映宵想起上一次在石佛肚子里穿著喜袍,被困了一路的糟糕經歷,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而這時,簡直是說什么來什么,走廊四壁突然收縮顫動,沈映宵仿佛聽到最深處傳來“咚”一聲擴散的心跳聲。
他倏地抬眼,望進長廊深處,某種植根于本能的恐懼席卷全身那是高階修士對下位者殘酷的威壓。
沈映宵攥了攥拳,屏息緩緩往遠處退去。但才剛退一步,忽然腳踝一緊
。
他心里咯噔一聲,猛地低下頭,就見一枚干枯血管一樣的東西正纏在他腿上,飛速向上攀爬。那條血管眨眼便繞上了他的腰,隨后突然用力,把他往走廊深處拖去。
這東西力道極大,沈映宵被扯的踉蹌往前。他趁著手還能動,一把抽出腰側長劍,用力將它扎入石壁。
一是想穩住身體,二則是想借機試一試石壁背后有沒有出路。
可惜這石壁極厚,一劍下去竟扎不到底。
這條路走不通,沈映宵眼神微動,掌心扣住一枚符陣。
正要散開藥霧,借著掩飾讓分身“用遁法趕到”。然而沒等運轉靈力,他整個人忽然劇烈一顫,一身冷汗地捂住了小腹dashdash元嬰當中的魔種動了
蘇醒般的顫動突如其來,連銀紋陣法都無法完全隔絕。濁氣攀爬的酥麻和靈力的紊亂,讓沈映宵全身的力氣瞬間消失,指尖發軟。
劍柄脫了手,他瞬間被往前拖了一大截,被迫走向了走廊深處那一片看不到底的黑暗。
劍靈察覺到他的異狀,愣了一下之后回過神。它飄到沈映宵身后,雙手攏在他丹田。
魔種和那些血管的聯系被強行隔斷,不甘地重新被陣法鎮壓。
沈映宵重重呼出一口氣,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被拖著向前的趨勢也驟然減緩。
但也只是減緩。
這么下去還是會被拖走,而且這狡猾的血管發現他在抵抗,已經開始試著捆他的手和腿了。
真是什么鬼東西都要來抓我一下heihei還好被拉過來之前,我及時踩了一腳陣法,傳送的位置偏離了些,否則就真的麻煩了。”
沈映宵在心里低罵,同時用力一攥,猛地炸開手中陣法。
這次的血管和往常不同,沈映宵清晰地意識到,如果真的被它拖拽過去,本體恐怕立刻便會成為那些詭異肢體的盤中餐。
濃黑的藥物在周身彌漫。本體軟倒下去。而一道漆黑身影則在藥物的遮掩下,自空中現身,一把攬住了他。
沈映宵的神智已經換到了分身當中。
本體被范圍過大的東西糾纏時,無法直接收入本命洞府。
沈映宵隨手扶正臉上冰冷的銀制面具,然后抬手一招,剛才那柄靈劍應聲從墻壁拔出,落進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