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非所問,凌塵便也不再多聽。
他在沈映宵背上輕輕一推,兩人一起走了進去。前方那只山雞妖獸撲騰著要攔,凌塵抬指打出兩道劍意,一片羽毛嘩啦落地山雞的翅膀瞬間變得光禿,再無一片柔羽。
它呆住的空隙,兩人已經越過它走到屋前,推開了門。
供著“祖師爺”的廟堂,看上去普普通通。
其他地方都很空蕩,只有最里面擺著一座高大石像,石像前放著個香爐,旁邊有一把線香。
凌塵掃過一眼,發現地上雖有陣法的痕跡,但陣紋斷裂斑駁,顯然早已廢棄。
他這才帶著沈映宵走到石像旁邊,拈起一支線香,抬手一晃輕輕點燃,然后將它隨手插入香爐。
火焰瞬間劇烈,整支香眨眼燃成灰燼。一枚玉牌從中掉出,被凌塵隨手接住。
這枚玉牌封存了他的一縷氣息,材質普通,但上面繪刻的陣紋卻十分復雜。玉牌背面雕著獸頭,隱約和山峰的形象相似這應該就是象征著弟子身份的憑證。
整個過程沒有異常,玉牌也無異樣。凌塵這才讓開位置,對沈映宵道“你來。”
沈映宵就也學著他的樣子上了香。同樣,一塊玉牌在香火燃盡時突兀出現,短暫被靈力托著懸浮。
他認真看了看,發現這牌子和凌塵剛才拿到手的一樣,這才接住。
這一次,這家宗門似乎沒搞什么幺蛾子。
沈映宵拿到玉牌,轉身去找凌塵,剛回過頭,卻聽到一陣劍鳴凌塵面色冷沉,忽然拔劍出鞘,一劍朝他刺來。
沈映宵怔住,僵著不動。
凌塵的劍擦過他頰側,削斷幾縷發絲,正正對上了他身后的一樣東西。叮一聲尖銳的嗡鳴,碰撞聲近在咫尺,離沈映宵后腦不過兩掌之距。
沈映宵背后瞬間出了一層冷汗,幾乎同時,凌塵拉住他往遠處一帶,將他護在身后。
沈映宵站定,這時才來得及回頭。
他轉過身,駭然發現那一座慈眉善目的石像,竟不知何時睜圓了眼睛。它唇邊裂開一抹巨大的微笑,笑容幅度和先前的那些道童一模一樣,胳膊則詭異伸長方才沈映宵背對著它那一刻,蛇一樣的石手就無聲朝他探了過來。若非凌塵一劍擋住,它恐怕已經掐上了沈映宵的脖子。
而現在,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凌塵周身散開一股清冽的涼意,靈力無聲擴散,石像維持著伸手的姿勢,迅速僵硬,蒙上一層冰霜。
凌塵眸光沉著,劍尖輕點,振動自石像掌心鉆入,迅速放大。
短暫的寂靜過后,整座“祖師爺”轟然化作一片齏粉,而它腹部則猛
然鉆出一只石鷹,嘶吼著朝凌塵撲來。
這東西動作靈活,極難捕捉,但對凌塵來說卻不算什么難題。他劍尖微垂,指向地面,下一瞬,面前驟然騰起一塊靈力凝成的堅冰。
淡色堅冰像一只巨大的魚缸,橫在他面前,石鷹被凝固在了離他堪堪兩尺的地方。
凌塵平視著它,劍柄隨意在冰上一劃。堅冰裹著石鷹碎為齏粉。
短短幾息,一切便已塵埃落定。凌塵收劍歸鞘,打算帶上沈映宵離開。
然而干脆利落的一架打完,他回過身,望著身后空蕩蕩的大殿,忽然怔住。
“”
徒弟呢
“嘶。”
幽森的地底,沈映宵砰一聲摔在地面。他吃痛地抱著膝蓋緩了緩,默默站起了身。
抬頭看向周圍,就見這里早已不再是剛才的那一方大殿,而是變成了一處石質長廊。
同沈映宵先前被師弟所關的地方類似,石壁上刻著陳年陣法,不知名的礦石散發著幽幽熒光。
但不同的是,這一條長廊似乎在地下極深之處。周圍空氣濕冷,墻壁上生著道道青苔,頭頂凹凸不平的石壁凝聚起水珠,滴答往下掉落,偶爾砸在沈映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