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動手之前,一道身影落在火靈根修士身后。嗤一聲輕響,那修士心口穿出一截尖刺,身軀被從后洞穿。
極樂樓里的人動手了。維護了他們先前定下的“不可觸碰爐鼎”的規矩。或者說,他們找到了利用這個規矩、光明正大將客人據為己有的機會。
火靈根修士凄慘地死在籠邊,溫熱又骯臟的血從心口飛射而出。那些血本該濺戚懷風滿頭滿臉,但途中卻被一只漆黑的袖袍擋住,半點沒落進金籠里。
等血不再濺了,沈映宵收回遮在籠邊的手,瞥了一眼金籠。
籠子里,戚懷風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低垂著眼眸,仿佛周圍的一切紛爭都與他無關,乖巧到讓人不敢相認。
沈映宵沒有多看,轉頭望向那個斷氣了的火靈根修士。他目光越過這個倒霉蛋肩頭,對上了一張泛著冰冷銀光的馬頭面具。
馬面管事身上還沾著客人的血,嘴里卻很有服務精神“驚擾了客官,真是抱歉。我們這就處理掉這個無視規矩的人。”
沈映宵一振寬袖,方才沾到的污血悉數落地。他并不掩飾自己對金籠里這只爐鼎的興趣,斥責道“你們就是這么看管貨物的我可不想買沾了別人氣息的東西。”
馬面管事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修為高深的客人,也看出銀面人隨身帶著仙靈之體,卻至今沒有下嘴。
這么多年過去,他如今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有些人就是憐香惜玉,喜歡拿爐鼎當人看,玩一些救風塵的小游戲。
他面上道著歉,心里卻嗤笑一聲,目光悄悄落在沈映宵旁邊的本體上面,面具下的舌尖垂涎地舔過唇角。
人造爐鼎哪里比得上天然。若這個仙靈之體能進他們樓里
這時另一邊又有人失控,馬面管事只得收住思緒,趕去處理。
沈映宵終于得以獨處,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趁還有一點時間,取出了投票用的令牌。
沈映宵拉過本體,裝模作樣地將令牌塞給自己一枚
“你一個人怕是不夠我用,再給你找個伙伴,如何”
說著,他按著本體的肩膀將人壓跪在戚懷風面前,又抓著他的手,將那枚令牌投進了金籠里面,怎么看怎么像一個逼人作惡、強讓師兄買師弟的邪修。
本體被他強硬按下去的一瞬間,熟悉的寒意又出現了。
沈映宵不動聲色地去看戚懷風,忽然發現這師弟眼睫好像顫了顫,指尖也動了一下,像是想做什么,卻又被渾身的桎梏壓制下去。
沈映宵心里緩緩騰起一絲喜意還會生氣會生氣好啊,這說明那要命的印記沒深入,他還有救。
心里有了底,沈映宵拉起本體,沒再繼續試探。他只是迫切地想找出一點倒霉師弟尚還有救的證據,以提醒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如今試探有了成效,他見好就收,帶著本體離開。
手中還剩兩張票,沈映宵隨意給旁人投了,借這個機會打量周圍。
忽然,一抹銀光從余光中閃過。沈映宵抬起頭,發現側門那里多了一個人一個和馬面管事穿著同樣制服的男修。
那人倚在門邊,手中提著一條一模一樣的鐵刺,應該也是這里的管事。唯一和馬面不同的便是,他戴著的是個牛頭面具。
沈映宵“”牛頭馬面,真會搭配。
那這里的樓主又會戴什么樣的面具莫非是個閻王頭
他好奇地多看了兩眼,那牛頭管事卻很快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了其他客人身上,陰沉沉地監管著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