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樂薇”
老遠地便瞧見馬齊順著抄手游廊跑過來,樂薇沒好氣地白了馬齊一眼,雙手托腮靠在桌子上,嘀咕道“別人家的舅舅怎么就那么厲害能下棋還會作畫。我舅舅呢”
馬齊一個鑿栗子敲在樂薇腦門上,敲得梆梆響,“你舅舅剛在國子監拔了頭籌,十八歲便做了工部員外郎,很賴嗎”
樂薇見馬齊兇巴巴地瞪著她,唯恐再“吃”一記鑿栗子,忙討好地笑笑,手擺得像撥浪鼓,“不賴不賴,我舅舅文武雙全,乃是奇才。”
馬齊卻不與樂薇多話,徑直坐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挽月,“月兒,前天我阿瑪催我回去,便沒下馬車來送你,你不怪我吧”
樂薇哀嚎一聲,“舅舅您多少遮掩一些,看我的眼神兇神惡煞,一到我小姑姑就柔情似水,我也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怎么就礙你眼了。”
挽月抿了一口清茶,樂得看他們甥舅二人斗嘴,也不搭話。馬齊委屈道“昨兒我差人給你送來的英吉利八音盒、法蘭西花露水,你怎么還把銀子叫人給我捎回去了說好了是我送你的。”
挽月嫣然一笑,“無功不受祿,我與馬齊少爺雖是親戚,卻也不能無端收你那么貴重的物品,就當是我買的好了。”
馬齊的眼神更加委屈,濕漉漉蒙上一層哀怨的水霧,如小狗一般。“月兒你與我太見外了。”
沒有結果的事情,當然還是見外些好。挽月在心里想道馬齊是個優秀的青年,若家中將來無此困境,興許是個很好的過日子人選。他這般赤誠坦蕩,才學過人說話又妙趣橫生,是個風一般的少年,任哪個姑娘嫁給他,都會過得很幸福吧
可眼下前途未卜,她不敢對放任自己對任何人萌生不該有的情愫。一個不慎,就會連累對方全家。
馬齊不知挽月的心思,仍不甘心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我都去給你弄來”
挽月哭笑不得,“尚書府便這等富裕銀子多也不能這么造呀”
樂薇指指馬齊,為她小舅舅架勢道“他家隱富,祖上起就很富的。只是不外露而已。”
馬齊一瞬間眼神亮了起來,沖樂薇流露一個感激的挑眉神態。
挽月倒好奇了,“咱家富,還是他家富”
馬齊來了精神,“這不好比了,畢竟誰都沒有把所有產業都攤開來看。鰲中堂府邸我家自是不敢相提并論,不過放在京城也是響當當的。你家有米行,縱橫南北;我家在山西,有煤窯的生意。”
“私采”
“當然不是私采是要殺頭的。”馬齊拍著胸口,“這我不便多說,總之也能落好處一二。”
原來人家是真的有礦啊挽月慨嘆,這幫子皇親國戚她算真見識了。皇城根下天子近臣,關系都盤根錯節,背后利益也很復雜。像馬齊家這般,定是替皇家在山西開采了。他鰲拜米思翰在戶部管國庫,守著皇帝的銀子,這也難怪了。
聽到馬齊提起,挽月才知曉一丁點,又問樂薇道“我們家還有米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