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回絕道“那是你們自己的家臣,自己查便是。”葉克蘇蓋上茶碗。
挽月面露難色,“都是三代家奴了,我哪兒下得去這個狠手”
葉克蘇哎呦喂那您可太謙虛了刀都能抵皇上背后,還有什么干不出來
挽月知他多疑,鑾儀衛如今面臨削弱之危機,他是不會放過查大案這樣的機會。
于是也不勉強,莞爾一笑,“也是,您身為鑾儀衛指揮使,都是只替皇上辦心腹事。是我唐突了。”她起身將一物放置在葉克蘇面前,“這是咱自家綢緞莊的賬目,我親自謄抄過,這是原賬本。您若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送還與我。鑾儀衛辦事利落,您明察秋毫,倘若您查出有小人作祟,帶人抄那起子小人家的時候,抄出來的屬于我家的銀子,我分你一半。”
葉克蘇冷冷抬眸,“送客”
挽月也不尷尬,知道他沒否認就是同意了,于是起身告辭,“回見”
姑娘家離去,客廳里留下了淡淡馨香,葉克蘇望著空蕩的門口,喃喃自語道“猴腦、狐貍面、老虎爪子、二皮臉,這樣的女子,往后主子爺能吃得消么還是我這樣一個人過得自在”
“啊欠啊欠”坐在乾清宮里的玄燁連打了兩個噴嚏,手下的筆一歪,寫廢了一張紙。他皺皺眉,聽得門外太監宮女叩拜“太皇太后萬福金安”
玄燁趕忙擱置了筆,起身去同太皇太后請安,“孫兒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福。”
布木布泰拍了拍玄燁攙扶自己胳膊的手,“聽說今兒在朝上,鰲拜與蘇克薩哈又起沖突了皇上這回沒有同鰲拜爭執”
“孫兒以前太過年輕氣盛,不懂得隱忍。現在他們愛斗,就讓他們斗好了,朕正好作壁上觀。”
布木布泰很是滿意地頷首,“哀家的乖孫兒可是比之前有長進。”
“不過,這鰲拜近些日子,似乎沒那么囂張狂妄了,每每上朝時,同朕說話也客氣了許多。”玄燁扶著太皇太后坐下。回憶今早上朝時的情形,那鰲拜同他啟奏時,笑容滿面,目光慈愛,簡直和之前的兇神惡煞判若兩人。
太皇太后笑了起來,“客氣了好哇要說這鰲拜,在你皇阿瑪在位的時候,也是個鐵骨錚錚的忠臣良將。可后來權勢越來越大,又有軍功在身,依附他的黨羽多了起來,人也就不知自個兒位置在何處了。一方面,他既然現在示弱,你就應當加以安撫,以示你的寬厚;另一方面,也要警惕,留意他那些黨羽是否有進一步的行動,以此來迷惑你。”
話說罷,她的目光忽而被博古架上一盞小馬模樣的燈所吸引,這花樣兒不像是宮里有的,倒像是民間門制作。
太皇太后的心跳了跳,暗自打量起自己的孫子來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竄個子的時候,不知不覺肩背也更加寬闊,胸膛也更加結實,有了男人的模樣。
“內務府什么時候也有這精巧的花樣了”
玄燁發現太皇太后在看那盞小馬燈,心下忽然有一絲慌張,旋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這個啊,是上回乞巧節,孫兒一時心癢,同葉克蘇他們去什剎海那邊的街市上觀廟會,隨手買的一個。”
太皇太后深深看了玄燁一眼,心里道孩子長大了,心里也開始藏著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