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克蘇深吸一口氣,邁了進去。
玄燁一看到他就大為暢快,“葉克蘇你來啦找朕所謂何事”
葉克蘇發覺今兒皇上似乎格外愉悅,都快喜上眉梢了。“回皇上,鰲拜大人家的二小姐今兒來我家找我商量一件事兒。”
玄燁本來正準備在書桌前坐下,聽到這話,身子一滯,坐下后拿奏折的手也慢了許多。他瞇了瞇眼,打量上葉克蘇的臉,“她去你們家她怎么知道你住在哪兒”
葉克蘇皇上這是抓住了什么奇怪的重要之處明明他說的只不過是一句再稀松平常不過的話啊
“回皇上,奴才也問過挽月小姐這句話,她說是上回在奴才祖母壽宴上,偶然聽奴才額娘所說,便有心記下了。”
有心記下她為什么要有心記這種細枝末節她什么時候對葉克蘇這般上心了
玄燁提起筆,蘸了蘸墨汁,“哦,接著說。”
“她來找奴才,是想請奴才幫她一個忙來著。”
手停滯,提著筆懸在紙的上空,一滴墨不小心滴了下來。玄燁瞥了一眼,沉聲喊道“顧問行”
顧問行陪伴皇上多年了,一聽聲音覺得不對,趕忙過來一瞧,只見宣紙上好好地多了一個墨點。“奴才該死”忙麻利地幫皇上更換筆墨紙硯。
葉克蘇接著道“她似乎對江南織造上的事情格外上心,奴才剛在南邊查出些眉目,不會是鰲拜家聽到什么風聲了吧。”
玄燁側首,修長的手指輕輕劃了兩下眉毛和鼻梁,“你把她找你的前因后果都同朕說一遍。”
葉克蘇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回稟,提到挽月稱呼他為“葉克蘇哥哥”,言及兩家是世交、企圖跟他套近乎好辦事時,他瞧見皇上的臉色沉得能擰下水來。
做鑾儀衛的慣會察言觀色,葉克蘇停止了回稟,小心翼翼地問玄燁道“皇上,您”
玄燁捏了捏眉心和鼻梁處,末了握緊了拳頭,蹙眉淡淡斥道“不愧為鰲拜之女,狡猾至極你可莫要為她輕易牢拉攏去。”
他抬眼看向葉克蘇,葉克蘇忙道“奴才誓死效忠皇上,豈會被花言巧語所惑”
“接著說吧。”
“嗻。”葉克蘇繼續將挽月所托之事與自己在江南所查到的事情,一一同玄燁講盡。
玄燁聽罷,“不管她是否聽到風聲,還是無心之舉。既然送上了賬本,那你就順水推舟查。人家送上門,不比咱們偷摸查要方便得多”
他總隱隱覺得,這對父女在向他頻頻示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另有所圖
一想到即將到來的伴讀進宮,玄燁反而不去猜疑了,真示好也罷,另有所圖也好,鰲拜,朕倒要看看你們父女究竟有多大能耐那就較量較量
搭在桌案邊上的右手“當當”敲了兩下。“你就大膽地去查不必顧忌”
“嗻。江寧織造劉德彪貪贓枉法,勾結富商,強買強賣牟取暴利板上釘釘。奴才除了查到這些,還查到一點眉目,懷疑和宮里的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