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穆福知曉自己這個妹妹,如今同皇上,幾個權貴子女交情都不淺,也不多問了,竟是商量的語氣同她道“依照你看呢”
她目光惻惻,“冤有頭債有主,明兒帶幾個身強力壯的抄家伙,大嫂同我走一遭,鬧得動靜大些才好同那姓宋的撇干凈嘍大哥你去趟商會。”
溫哲從床上爬起來,“必須去把那孫子頭擰下來”
挽月卻沒那么義憤填膺,明兒有場硬仗要打。宋鑫敢這么做,背后絕對有大人物授意,他離開了鰲拜家,暗地里投靠的誰
燈花又爆了爆,她看了一眼,希望能平安吧別再節外生枝了。
云遮住了皎月,烏鴉叫了幾聲。
玄燁回到宮里不早了。
小太監為其脫下龍靴,顧問行笑道“呦,您這是去哪兒了一腳的泥。”
若是其他人問行蹤,玄燁必定大為忌諱,但對顧問行他不會多想,只頗為得意地笑而不語。
顧問行也憨憨笑了,“皇上不說,奴才也能看出來,一定是給您留下了愉悅的印象,是好地兒,遇上了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兒。”
是挺有意思的,不,有意思極了
玄燁平躺下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望著頭頂帳子,回想起胡同、彈珠、孩童、夕陽下三個人的影子、充滿了市井氣息的飯菜濃香,心里道若是能一直過著那樣的日子該多好啊
不知怎么的,明明她阿瑪同自己是對頭,怎么每次一看見她,回來后就還想再見呢就像令人意猶未盡的酒,濃烈又清冽,如火燒心又勾人再飲。明媚,濃烈,還有點扎人的刺兒,那是他以前對她的看法。
今兒去萬寧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在,同她說話很自在。有時她同他說話明明也有奉承之意,可就是不那么令人生厭,不那么端著,她會擺手說“你去吧去吧”進而正經下來,再說一句,“恭送皇上。”
同你能上高臺受萬眾矚目,也能同你散步老街邊胡同里。她都可以。
稀奇稀奇
顧問行瞧見皇上笑得都快嘴咧到耳根了,有日子沒見皇上這么高興了。他讓三福提起靴子,玄燁卻忽然坐起來,“不許拿走洗了腳底的泥”
“這”
“收起來吧留著”
顧問行心道得這到底是去了哪兒見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