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同你說了些什么”
“他讓我不要隨意摘宮中過了晌午的木芙蓉,說花瓣汁液若一不小心弄到傷口,不容易愈合。還說若我需要,回頭讓你轉交我兩包提神醒腦的藥包。”
靈珊輕輕抿嘴一笑,“我二哥哥就是喜歡擺弄他那些草藥。”卻也忍不住慨嘆,“可他這一輩子也就這些可指望了。”
挽月將琴收好,也不由莞爾,“有指望總比沒指望的好。”
吳靈珊拉了拉挽月的手,“今晚你到我宮中用膳吧,我吩咐御膳房給你準備你愛吃的菜。”
挽月一怔,想起剛剛在勤懋殿皇上最后同她叮囑的話,只得推脫道“恐怕得辜負格格美意了,今日挽月有些疲乏,想早些歇息,便不過去了。”
吳靈珊打量了一眼她,既沒有不高興也不多問,只依舊清甜一笑,露出一對梨渦,“都隨你。”
“瞧瞧,有的人呀,咱壓根兒也爭不過。不但與格格同進同出,還和皇上也說得上話。看來什么都是遲早的事。”說話的正是伊爾根覺羅氏巧蓉。
錦春也跟著附和,“是啊,怪不得人家上回壓根就不愿意插手理會咱們的事兒。這陪格格讀書只是個幌子,許是要不了幾日就能入宮為主子嘍,哪里還在乎誰教咱們是不是錯了應當去巴結巴結”
姜蓮瞇了瞇眼,“錦春姐姐若想去巴結,也不是不能。我就算了,橫豎我是個漢軍旗,我是當真來為各位姐姐做陪襯的。能做格格伴讀,已經是令全家高興的幸事了。哪敢奢求其他”
錦春最聽不慣她這副面上笑瞇瞇,說話不陰不陽半死不活的姿態,但也懶得搭理。她與姜蓮屬于兵碰秀才,話不投機。卻想起另外一個人來,“慶琳姐姐,您阿瑪遏必隆大人也是輔政大臣,與挽月家世相當,便是將來有機會入宮,您也是極有希望的。您還是鰲拜大人義女,怎自伴讀以來,從未見你與她來往呢”
鈕祜祿氏同她們不疾不徐走在甬道,“我是鰲中堂義女不假,但也只是同他的嫡長女敏鳶大
小姐關系親密;府上這位二小姐,
是今年五六月份才接到家里的,
以前從未見過。又談何交情”
“啊是這樣。怪不得先前沒有怎么聽說過這個人。”
“我倒是聽說,她連庶出都不是。”
“那又如何鰲大人終究是她的親阿瑪,誰還敢低看不成”
“說的是啊,若得入宮的妃嬪,母家身份尊貴尤為重要。可說是母家身份,說到底看的還是其父兄有無在朝為官,族中子弟有無出息人士。坐到她阿瑪那個位置上,是從嫡福晉肚子里生出來的,還是旁的,已然不重要了。”
慶琳的臉上掛著冷冷笑意,不愿與她們這幫子人再拉拉扯扯,只淡淡說道“我說錦春妹妹,你一下午亂彈琴的,坐你旁邊我耳朵都要震聾了。你這哪兒是春江花月夜分明是金戈鐵馬戰西山嘛”
一席話惹來幾個貴女一通哄笑,錦春怪羞赧的,卻也無奈,“我就說我不該來,我阿瑪非要把我弄進來。這丟人了不是本來還尋思換個先生,這下倒好,徹底沒轍了。慶琳姐姐,就勞累您跟我受罪了。”
“我說你呀,也是個一根筋。求瓜爾佳氏不成,何必死鉆這一條路”
錦春不解道“可淑寧格格性格清高,未見其除了瓜爾佳氏,還與誰有交情。”
慶琳淡淡瞥了錦春一眼,道“那就不找淑寧格格呀,咱這兒如今又不是只有一位格格了。”
錦春登時恍然大悟,“是呀這科爾沁的公主,論身份可比淑寧郡主尊貴多了。”而且若說更有可能入宮,被封為高位妃嬪,塔娜公主的可能性可比瓜爾佳氏還要大得多。博爾濟吉特氏是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可出過不止一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