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有兩個官員出列,跪倒在地上。
其中一個篩糠發抖,整個人跪倒在地上不停磕頭,聲音哆嗦顫抖“臣順天府府尹哈豐有罪請皇上責罰”
身旁另一武官也跪了下來,“臣也有罪”
玄燁靠了靠龍椅,淡淡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順天府尹、九門提督。北
京城百姓的安危、眾位大臣的安危、朕的安危都系在你們手里。你們呢”忽而他站起,聲音高亢,響徹金鑾殿。他走到哈豐二人的面前,微微俯首繼續斥責道“朝廷一品大員,朕的輔政大臣竟然能在回自己家的路上遇到刺客那改日朕要是走在前門大街上,是不是也能遇到刺客”
他背對著二人,眾臣連頭都不敢抬,生怕此事殃及自己。
玄燁指了指地上,“順天府尹那喇哈豐,九門提督瓜爾佳果興,摘去頂戴花翎,革去原本職位,先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鰲拜與班布爾善相視一眼,都暗覺蹊蹺。
“皇上,這事是不是先等三法司有了定論再革職不遲”
“鰲拜你這是什么意思”不客氣出言的人是鑲白旗的旗主富綬。
當年多爾袞死后,正白旗與鑲白旗就都歸順治爺收編了,皆由皇帝一人掌管上三旗。而小旗主也大多讓親王、郡王所統領。富綬是豪格的兒子,豪格與多爾袞當年爭位關系不好,他的兒子與蘇克薩哈的關系卻不差。
“果興與你同姓同宗,你莫不是要偏袒”
鰲拜一向不大看得上這些白拿朝廷俸祿養著的皇室宗親,更看不上豪格的子孫,便也不甘示弱,“偏不偏袒不是老臣說了算,得刑部、大理寺說了算。老臣只是出言提醒皇上,慎重處理。”
富綬昂著頭,“臣這幾日也在京中聽到一些秘聞,說是蘇克薩哈大人家的德其,與您家大小姐二人鬧得不愉快。這昔日舊夫妻,做不成了,也不至于成仇嘛”
鰲拜狠狠剜向富綬,“你從哪只狗的嘴里聽來的謠言我的女兒成日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兼與蘇克薩哈家老死不相往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面都沒見,何來的不愉快恐怕貝勒爺是灌多了黃湯,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了。現在上朝,應該腦子清醒了吧不過我看你舌頭好像也不大好使,要不要去外面吹吹冷風再進來,沒得辱沒了圣耳。”
“你”富綬氣急敗壞,指著鰲拜一時語塞。
玄燁已經回到龍椅上坐著,聽著下面朝臣爭吵,并不驚訝,反倒微微彎了彎嘴角,這是鰲拜一貫的行事作風,他已習以為常。
富綬旋即奏明,“皇上,蘇克薩哈大人危在旦夕,需要給個說法。請皇上嚴查”
玄燁道“那是自然。抓到兇手,連同幕后主使,嚴懲不貸”
“可這樣一來,蘇克薩哈大人原本的輔政大權就得交還給皇上。”
班布爾善辯論道“蘇克薩哈大人乃輔政大臣之一,他若性命堪憂,不能再擔當此重任,自然當由輔政大臣中的其他人來分擔。索尼大人當年沒的時候,不也如此”
這便是鰲拜不同意歸政了
眾人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