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晉王妃有孕,自個這個太子妃尚穩得住,她呂秀兒倒先急了起來。
或許不止是她,是家有適齡女兒的,皆都蠢蠢欲動吧。
果然,呂秀兒躊躇片刻,道,“您之余我既是師,又有恩,將來”
她頓了頓,輕
聲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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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一族自宋朝起世代為官,出過名將呂文煥,宋末改元,依然是顯貴一族。
元末,朱元璋異軍突起,呂秀兒之父呂本歸降,從八品照磨做起,如今是五品按察司僉事。
史書記載,洪武十年,也就是明年二月,呂本升任正二品禮部尚書,五月外派為兩浙都轉運鹽使。
民以食為天,食離不開鹽,都轉運鹽使司全權管理鹽場、鹽商,是權利與油水兼具的崗位。
尤其兩浙富饒之地,可見呂本圣眷之隆。
他能得朱元璋看重,想必與呂秀兒成功入春和宮脫不開關系。
可這會兒,乾坤未定,呂秀兒,或者呂氏在擔心有別家姑娘捷足先登
她是妄圖與自己這個太子妃聯手,把其他人攔在春和宮之外
倒是個好主意
常樂垂眸低笑了聲,徑自轉身離開,未留只言片語。
乾清宮。
皇家父子嘮完國事,閑話家常。
朱標其實隱有預感,只是推拒不得。
朱元璋喝口茶,直奔主題,“標兒成婚四年有余,也是時候納個次妃了。”
朱標垂眸,神情無喜無悲。
朱元璋接著道,“呂氏正值妙齡,容德俱佳,常樂又曾救她一命,哪怕日后庶子降生,也不必擔憂她生出什么妄念,實乃次妃不二人選。”
他話里話外,是覺得常樂肯定生不了孩子的意思。
還極面面俱到,連常樂以后都給她計劃好了。
該說不說,真的是很體貼。
朱標唇角微抿,“兒子曾帶常氏瞧過御醫。”
朱元璋沒有接話,殿內靜了一瞬。
朱標繼續道,“御醫言她身子無礙,只是緣分未至。”
朱元璋挑了挑眉,似來了興致,“哦”
朱標抬眸直視龍顏,“相比庶子,兒子更想要嫡子,將來繼承大統。”
朱元璋打量兒子,良久,半真半假笑道,“朕還以為你要為了你的太子妃,不顧朱家基業傳承。”
朱標驚訝地發出個單音節,像是意外老爹為何會有此想法。
隨后,他道,“兒子的確喜歡常氏,可兒子是太子,當以國事為重,豈可耽于兒女情長。”
朱元璋依舊神情莫測,眼底情緒難以分辨。
朱標始終平靜,有理有據分析,“兒子以為,從長遠而言,還是得有個身具朱、常兩家血脈的嫡子,既可聯結皇室與淮西武將勛貴,也可護爹與眾位叔叔多年的情誼。”
他頓了頓,又道,“倘若次妃入宮,先有了庶長子,將來難免為著皇位,兄弟相殘。”
朱元璋又一次沉默,久久未有言語。
乾清宮內,父子兩人相對而坐,俱都面帶笑意,可是氣氛,莫名凝滯。
朱標神色無恙,實際心臟急速跳躍,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
良久,良久,朱元璋終于問,“那標兒準備給常氏多長時間”
朱標稍頓片刻,似在衡量,“爹二十七歲生我,我便也等到二十七歲吧。”
他今年二十二歲,離二十七歲,還有足足五年,太久了。
太子無嗣,國朝如何穩當
朱元璋堅決道,“三年,朕只給她三年。”
三年太少,誰知道他與樂兒的子嗣緣分何時到來
可爹已然做了讓步,朱標嘴角牽起笑意,虔誠道,“兒子代常氏多謝爹體諒。”
朱元璋擺擺手,“遇春向來忠心,就當是全了朕與他的君臣之誼。”
但愿常氏爭氣,不負皇恩。
否則,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