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聽說西南那邊好像出現了災情,我看這些天,咱們京都流民都多了不少。”
“我也看見了,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只是聽說好像發了洪災。”
“別說這個了,快看天上的祈愿燈,可真好看啊。”
白皎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去,無數明燈飄搖在夜空中,微風徐徐托舉,在如墨的夜色里,燈光如點點繁星,綴滿整片天空,與夜色融成一副璀璨畫卷。
霎時間,明燈滿城。
她察覺一絲不對勁兒,扭頭看向身側,早已經不見殷清鈺的身影,四周都是嘈雜聲,人群如波浪滾滾襲來。
白皎繃緊身體,立刻提起警惕,朝空地走去。
忽然,她被人抓住手腕,白皎反射性掙扎,看到對方后,眼睛不由睜大,動作也停了下來。
男人一襲墨色對襟綴繡暗色竹紋大氅,骨節分明的大手拉著她,穿過人群。
蟲鳴陣陣,清風徐來,幽暗的樹林深埋黑暗之中。
明明不遠處便是喧嘩熱鬧的長街,此處卻安靜得只能聽見蟲鳴,人影更是一個都無。
白皎瞥了眼男人,更覺得是眼前人提前清場了,不過,這并不重要。
她淡聲同他打招呼“真巧。”
語氣意味深長,殷九黎知道她很聰明,沒想過能瞞住
她,他淡然一笑“好久不見。”
白皎眉頭一挑,后者極其自然地越過這個淺白話題,黑色衣衫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姿,那張臉更是俊美逼人,此時,正眼眸深邃地望她,目光幽幽,暗涌翻滾。
殷九黎垂下眼簾,遮住眼底急切的貪婪。
他真是瘋了。
即使得知她是殷清鈺的妾室,本該斬斷聯系,還是遏制不住地設計這些,與她見面。
有時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個女人下蠱了。
男人渾身散發出凜冽氣壓,盡是上位者的威勢和冷酷,他薄唇微抿,漆黑眼眸未曾有一刻轉移“你”
白皎打斷他的話,眼珠微動“我們做個交易吧。”
在后者驚訝的目光中,她淺淺一笑,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肯定比殷清鈺要高,我想讓你幫我離開惠王府,我知道的東西很多。”
她語氣急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實際上,白皎并不急切,但以她現在的身份,一個被人強迫的農家女,無依無靠,身處險境,她好不容易看到一抹希望,肯定會竭盡所能抓住它。
所以
白皎眨了眨眼,遮去眼底狡黠。
殷九黎饒有興趣地問“你能幫我做什么”
白皎一怔,緩緩道“京都最近出現了不少西南流民,你應該看見了。再過不久,肯定會有更多的災民涌入,屆時也許連官府都難以控制,我有辦法能幫你。”
“怎么做”
白皎“你先答應我的條件。”
她抿緊下唇,目光透出些許慌亂和猶疑,還沒忘了這人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萬一他是故意騙她的好點子呢。
白皎腦袋里存儲著很多知識,可以說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雖然很多對于后世人來說,都很平常,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東西的價值在現在,對于封建朝代來說,擁有著無法估量的價值。
對于災情,她可以隨手提出不下三條解決辦法。
殷九黎看她懷疑的模樣,不禁一陣錯愕,旋即,他輕笑出聲“如果你能幫我解決災情,我答應你。”
最后一句,他下意識放軟聲音。
其實不論她提不提合作,他都是要幫她的,如果說剛開始得知她的身份時,還有一絲被騙的惱怒,現在,他只剩下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