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周圍,五名修士亦是一夢不醒,有人哭喊著“師父饒命”,有人似乎在被妖獸追趕,手腳并用地在地上瘋狂刨土。群玉手下毫不留情,一人賞一盆水,潑得他們霎時驚醒過來,透心涼心飛揚。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里的氣溫降低了很多。”
陸恒握住劍柄,借由劍靈感受此地的靈力波動,“這個地方,甚至有可能已經不是我們睡著前待的地方了。”
青雁展翅飛向空中,盤旋兩圈后落下來,語氣凝重“此地似乎設有幻陣,我剛才試了試,沒能輕易飛出去。”
陸恒“我曾在書中讀到過一種幻術,名為夜魘驚魂,它能讓施法范圍中的所有人陷入夢魘,夢見心中最為恐懼,最不想看見的畫面。若不能及時醒來,心智將會受到不小的摧殘。”
“難怪,連我都中招了,施法之人想必功力極為深厚。”
青雁落到群玉肩上,忽然有些好奇,
“主人,你是第一個醒來的,說明入魘不深,做的夢應該不會太恐怖。我能斗膽問問你夢見什么了嗎”
青雁實在無法想象,群玉這般囂張無畏之人,心里能藏有什么懼怕之事。
它并未用靈識說話,陸恒也能聽見它的問題。
只見他微微側眸,清雪似的目光落在群玉臉上,透露了幾分好奇之心。
“我”群玉慌忙別過身,臉頰莫名漲紅了,“這個不能說的,總之,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話音方落,就見夢中的場景仿佛落入現實,丑陋版小紅帽賀立群走過來和陸恒說話了
“我們應是進入了一處幻陣”陸恒話音一頓,左臂倏地被群玉一臉警惕地緊緊抱住。
他輕咳了聲,本該沉凝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自然“極有可能是妖鼎背后之人故意將我們引入了險境。”
這時,忽聞半空中樹搖葉動,濃灰的陰云傾軋得更低,四周光線驟暗,一陣又一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吹卷而來,叫人止不住心底發毛。
環著陸恒胳膊的手漸漸松開,他長眸微垂,見群玉的臉色不知何時變得極為難看。
“這似乎是鬼氣。”
青雁記得群玉的癔癥會在月圓之夜,也就是鬼門大開的那一日發作,于是用靈識對群玉說,“主人,你還好嗎”
群玉咬牙道“不太好。”
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身體中的某一部分,似乎在控制不住地回應著這森森鬼氣,令她思緒混亂,手腳發涼,就連從不反胃的肚子,也隱隱有些翻涌之意。
陸恒伸手扶住群玉搖搖欲墜的身體,然而周遭的陰風一陣大過一陣,風中夾雜凄厲陰寒的慘笑聲,如同墜入了陰曹地府一般。
這時,修士中有一人顫聲說道“我們該不會誤入了怨村吧”
“什么是怨村”陸恒等人都沒聽說過。
修士答“我也是兒時聽的傳聞。傳說怨村隱沒在璧城以南的荒野中,沒有人知道確切的位置,全憑村中鬼魂的意志出沒。怨村沒有活人,只居住著一群女鬼,她們喜食人頭,尤愛男性的頭顱。據說曾有女人精神失常地逃出了怨村,但入村的男子通通死了,徒留一具又一具無頭尸,在某日突然出現,曝尸荒野。”
修士話音方落,就聽風中的慘笑聲愈發劇烈凄楚,極為濃郁的陰魂氣息隨風席卷而來,兇猛地撲向群玉等人。
群玉強忍身體的不適,勉力站住,又見那濃郁的陰風之中,倏忽現出一道赤紅色的苗條身影。
竟是她夢中那個采菌子的小紅帽
“風神尊上”
身旁的青雁恍惚喚了這么一聲,群玉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并未入夢,不僅她沒做夢,所有人都沒有做夢,但是卻在現實中見到了夢中最恐懼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