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啊,他們有什么好看”
群玉話說一半,又在方幻瞪視下改了口,“好看死了,我想看。”
“就是嘛。”方幻笑起來,意有所指,“還是得多看些新鮮面孔,一直盯著同一張臉,長得再帥也會看膩的。”
不遠處的茶案邊,陸恒背對她們,應是聽見了方
幻那些話,而他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默默煮著茶,氣質淡漠,渾然物外的模樣。
直到聽到身后傳來桌椅挪動聲音,他才回過頭,溫聲問群玉
“要出去了”
“嗯啊。”
群玉不知該怎么答,一只手被方幻拽著,直把她往門口拖。
“再不快點,帥哥們的車架都要回府了,我們就啥也看不到了。”
方幻催促道。
“等一下”
群玉繞到妝臺前,拿起一只簪花插梳,插到發髻前方。
她最近變得愛美了些,自學了綰單螺髻,出門前總要往頭上插點什么,才覺得像樣。
今日要赴大宴,她穿了鮮粉的衣裳,羅裙隨步子晃蕩,像一枝桃花輕輕掃過門檻,伴著少女春風似的笑聲,很快在門后漸漸遠去。
陸恒收回余光,壺里的生青茶水已經沸過兩遍,他聞了聞味道,覺得太澀,又倒掉重新泡。
第二壺水剛燒上,他想起這是群玉房間,他不宜獨自在這里待太久。
敞開的窗戶這時吹進一陣晨風。
沾染著朝陽暉光的風吹起桌上薄薄的紙頁,秋葉般飄落到地上。
陸恒走過去,撿起那兩張紙。
原來是畫,纖細靈動的筆觸,畫著同一個男人的正面和背影。
正面的畫像沒有臉,陸恒視線落在上面,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仰視的角度。
畫中人微微彎腰,向作畫人伸出一只手,雪白的長發隨他動作,垂落在臂上,如流動的絲絳一般,帶著無限的柔和與憐憫,似乎想要攜她去遠方。
陸恒疊起兩張畫,輕放在桌上,拿鎮紙鎮牢。
又一陣風吹進來,他嗅到一絲淡淡的藥香。
應是從紙上散發出來的。
不知昨夜她捧著畫看到多晚,才會使自己身上的味道,沾染到薄薄的紙頁上。
辰時未過,旭日斜掛東方,景州街市上已是熱鬧非凡,各處車馬喧闐,人聲鼎沸。
權貴們從江邊回程的車架都會經過吳王府,方幻便領著群玉往吳王府的方向走。
路上和群玉說了此舉是為刺激陸恒,群玉卻覺得無濟于事
“我想去看什么帥哥,他才懶得管我呢。”
“他肯定會來管你的。”
“不來怎么辦”
“不來就不來唄。”
方幻目光朝前一瞭,只見金車玉輪、青驄駿馬,游目騁懷,何不快哉,
“看帥哥賞心悅目,看得越多心情越好。”
群玉覺得是這個道理。二人穿梭人海,步履如飛,很快便趕到最為熱鬧擁擠的吳王府長街上。
好巧不巧,當前駛來的車架,便是傳聞為中原第一美男的汾王世子車架。
“確實挺帥的。”群玉手搭涼棚,認真點評道,“博帶峨冠,鳳目紅唇,但和陸恒比起來,還是差一大截。”
方幻
點頭稱是“他看起來經不住陸恒一拳。”
下一個經過的是威風凜凜的周少將軍,群玉覺得這個還比上一個帥些
“還是將軍合我眼緣,雖然眉眼不夠漂亮,但是那雙手,一看就是剁肉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