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朝陽從明凈的窗戶傾灑進室內,陸恒坐在榻上,看著那片明光如潮水般緩緩從腳邊滑過,殿門被人從外面砰的一聲打開時,他從容地站起來,不等那些人說話,便主動朝他們走過去,淡笑道
“帝君要見我”
許是因為陸恒非常配合,這些押送他的仙兵,并沒有采取任何強制手段。
深秋時節,帝宮的花園依然青翠蔥蘢,紫宸殿門前的一片藍湖柏樹尤甚,微風拂過,猶如湖面泛起波瀾,陸恒從樹下緩步踏過,望了眼殿前的匾額。猶記得他剛飛升入神界時,第一個造訪的地方就是這里。
進入紫宸殿中,一如封神大典那日,眾神列位,氣氛卻并不肅穆寧靜,而是十分焦灼,不斷有人交頭接耳,空氣中涌動著極為不安的因子,直到高坐主位之上的神帝輕咳了一聲,四下才算安靜下來。
陸恒靈臺中,突然傳來西神的聲音,聲線略顯顫抖,似在發怒,又似震驚
“那日在魔界,跟在你身邊的少女,是魔神峮獄”
陸恒遙遙看了她一眼,并不答復,干脆將靈臺整個封起來,不再接收旁人的傳音入密。
押送陸恒的幾名仙兵并未離開,仍立在他身后,不僅如此,殿內各處皆是重兵把守。陸恒側過頭,看了眼戰神宮的神官隊伍,目光輕輕落在神官祝曜和溪山的臉上。祝曜臉色蒼白,很是緊張,溪山則面無表情,目光幽幽盯著他,陸恒心下莫名一訕,移開目光,稍稍整理了下容色,朝主座上的神帝恭敬一拜,道
“原以為帝君找我私下說話,沒想到眾神都在。容晚輩一問,出了什么事了”
他話音落下,便有此起彼伏的討伐聲音出現
“他居然好意思問”
“與邪魔為伍,竟還能大搖大擺忝居上神之位”
“連玦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孩子”
“所以說神族血脈不能被外族污染”
“安靜”
主座上威嚴無匹的男人低喝道。他望向大殿中央的陸恒,目光沉肅中含著幾分陰鷙,右手忽然抬起,向下一壓,神殿中的陣法觸發,萬鈞之力從大殿穹頂壓向陸恒的肩膀,將他咚的一聲狠狠按跪在了地上。
紫霄道“西順府豐安鎮有個名叫許群玉的少女,十年前被許家夫婦收養,一直住在豐安山上。你可認識這個少女”
“認識。”陸恒跪在地上,微微仰起頭,蒼白的臉上神色極為淡然,甚至有些懵懂,“她就是個普通的山野少女,頂多有些修行天分,沒什么特別的。帝君問這個做什么”
紫霄冷笑道“普通的少女鄰人說她前往璧山派求學了,可是璧山派查無此人,卻有兩個許姓的外門弟子,這是他們的畫像。”
兩幅畫像在陸恒面前徐徐展開,分別是身著璧山派外門弟子服的他和群玉。
陸恒望著眼前的畫像,只覺頭頂重壓更甚,壓得他脊骨漸漸彎曲,忍不住以手支地,嘔
出一口血來。
西神見狀,忙不迭喊道帝君也許他一直被魔神蒙蔽了,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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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不予理會,繼續道“璧山派曾受妖將霧影禍亂,出現了一尊名為蝕月鼎的邪物,你可知這蝕月鼎是什么東西”
陸恒“是妖族用來煉化生靈,從而獲得能量的邪物。我離開凌霜嶺后,便一直追蹤此鼎,是為斬妖除魔,途中偶遇群玉姑娘,她便跟著我一同為民除害,這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