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福在另一個小房間里待著,不是休息,就只是待著,本來他死活都不同意離開,但得知了崔冶是太子殿下以后,他目瞪口呆了半晌,卻不敢再忤逆,只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而謝韻由張碩恭看押著,此時正跪在堂前。
崔冶來了多長時間,他就在這跪了多長時間,崔冶和孟昔昭在里面吃吃喝喝聊天的時候,他正在這忍受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
謝韻和他大哥不一樣。
謝原因為學問好,深受謝幽的看重,平時給東宮寫信,都是他跟謝幽一起寫,或者一人寫一回,所以即使素未謀面,謝原對太子也有很深的感情,在他看來,血濃于水,即使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他也愿意為了太子赴湯蹈火。
而謝韻,他沒有這么高的覺悟。
他關心太子是因為爹和大哥都關心太子,但要說他對太子有多敬重,有多心疼,那根本就是沒影的事,所以他才經常不走尋常路,即使太子已經擺明了不想跟謝家人相見,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親眼看見太子,這才被郁浮嵐教訓了一回。
跪了快五個時辰,謝韻心里的怨氣從一丁點大,現在已經膨脹到了氣球那么大。
哪怕好奇了十年的太子一朝站在他面前,他都感覺不到任何的喜悅之情了。
筆直的跪在地上,即使眼前遮下了陰影,他也仍然低著頭,一臉不服氣的看著地磚。
張碩恭拿著手刀,在旁邊站著,心說這位謝二郎真是夠不知死活的。
崔冶垂眼,看著這個從來只出現于傳聞中的表弟“說,你今日找孟昔昭是想做什么。”
謝韻低著頭,不吭聲。
“你是想跟他打聽事情,對么”
謝韻眼睛往右看,那邊就是孟昔昭所在房間的方向。他心說,我就知道你都是裝的,你全聽見了,但是裝心不在焉
睡著了還背這么一口大鍋,孟昔昭不舒服的翻了個身。
謝韻仍然不說話,崔冶看著他,突然笑了一聲。
聽到他的笑聲,謝韻不解的抬起頭,看見太子這個和謝原有幾分相似的長相,他先是愣了一下,等看到崔冶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他又僵了一下。
崔冶笑得十分好看,但他眼里真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如芒在背,謝韻今天算是親身體會了一下這個成語的含義。
他走過來,突然伸手,掐住了謝
韻的下巴,這動作可一點都不曖昧,反而很疼,相當疼。
謝韻疼的要掙扎,旁邊的張碩恭刷一下把刀拔了出來,對準他的胸口。
謝韻頓時不敢動了,而崔冶迫使他抬頭,兩人挨得極近,明明這張臉和他大哥那么相似,可他大哥永遠都做不出崔冶此時的神情。
專注、危險,看著像個亡命之徒。
“你想跟他打聽我,是么”
崔冶唇邊的笑容愈發加大“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相識的”
謝韻“”
爹,大哥,救命啊
他瞳孔都快縮成一個針眼了,平時的舌燦蓮花,如今也變成了結結巴巴。
“殿、殿下,不、不不是您讓他給我大哥送信的嗎我大哥把信拿回家,我們以為您這是消氣了,我才出來找孟昔昭,我、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您的人啊”
崔冶一愣,突然松開他“我讓他給你大哥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