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搬遷安頓好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孟昔昭請過來,屏退左右,然后對他深深的福了一禮。
“多謝孟大人救命之恩。”
孟昔昭趕緊還禮“長公主不必如此,微臣也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長公主苦笑一聲。
說是這么說,但有幾個人能真心實意的去搭救已經陷入絕境的她雖說孟昔昭給她出的主意,把她的命都架在了火上烤,可被架上去的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孟昔昭自己。
從一開始的麻痹匈奴士兵,到后來堅決的維護她,絕不讓匈奴人把她帶走,哪一樁,不是用自己的命去冒險。
崔永善知道,孟昔昭這個人謹慎,事情過去了,他就不會再承認自己跟這些事有關了,同時,他也不會挾恩圖報,恐怕往后,他們就會漸漸的形同陌路,屆時,她好好的當著她的長公主,而孟昔昭,則繼續冒險,在那烏煙瘴氣的朝堂里踽踽獨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報答孟昔昭,便只能說道“孟大人的恩情,本宮一輩子都忘不了,若有需要本宮的地方,孟大人一定要直言,本宮絕不會推辭。”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孟昔昭只是搖了搖頭,對她說“微臣沒有什么需要長公主幫助的,還望長公主日后放寬心,好好的保養身體,做個長壽
又怡然自得的長公主,這樣,才不愧對您這一路吃的苦啊。”
長公主聽了,淺淺一笑。
“請孟大人放心,日后本宮一定好好的過日子,為天下公主,都做個表率。”
同為皇家兒女,憑什么只有皇子可以恣意人生,上下活動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不能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她依然是公主,可往后,她再也不會自比野草了,她也要好好的活,肆意的活,讓大家都看看,公主不是只有和親和嫁人這一條路可以走。
公主,也是可以尊貴無比的。
*
孟昔昭從長公主府出來,回到家,就看見張家院正指揮著十來個人,把年貨搬進后廚。
再有幾天就過年了,如今應天府的熱鬧程度已經到了空前絕后的地步,連翰林院那種半天沒人說話的地方,都比平時熱絡了幾分,大家都商量著買什么年貨,送什么年禮呢。
這是孟昔昭第一次以官員的身份過年,他也得送年禮。
左不過就是一些炭敬,再送上幾樣文房四寶,齊活了。
但說是炭敬,也不能真的就送幾斤炭過去,那非要鬧笑話不可,炭敬冰敬紙敬,這是大齊官場里送禮的說辭,人人都送,有錢的多送點,沒錢的少送點,只是絕不可以不送。因為經過了這么多年的發展,這東西已經不算是打點了,只是正常的人情往來。
孟昔昭因為如今還沒正職,連個正經的上峰都沒有,他想送東西,只能往右相閆順英那里送,但孟昔昭琢磨了一下,反手把孟夫人給他準備的一份禮物,拆成了兩份,一份送去右相府,另一份則送去左相府。
閆順英那邊,一到逢年過年的,右相府門口的人流量比望江樓都多,真踏破門檻,這就是門生太多的好處了,收錢都能收到手軟。
而左相司徒桓那邊,人流量差點,但司徒相公的死忠粉特別多,他和閆相公,一個走質、一個走量,在朝堂上,看起來仿佛右相狠壓左相一頭,實際上,他們倆分庭抗禮,誰也動不了誰。
就這,中間還夾了一個孟舊玉,跟他們分權奪勢。
由于給閆順英送禮的人太多,他都沒注意到孟昔昭給自己也送了炭敬,倒是左相那邊,禮一送過來,左相就知道了。
看著下人送過來的禮單,司徒桓微微一笑,“這孟昔昭,倒是個會做事的。”
他的下首,一人聞言,卻擰眉道“我看他是搖擺不定、曲意逢迎,兩頭吃,兩頭都想討好。”
司徒桓不置可否“你怎知道就是這樣,也許他是兩頭敷衍,兩頭都看不上眼。”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