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崔冶來到自己的別院中。
自從孟昔昭去隆興府了,這邊他就沒再來過,哪怕出宮,也是往人多的地方去,這里都荒廢了快一個月了。
張碩恭心焦的在院子里踱步,終于看見崔冶的身影,張碩恭立刻沖過來殿下,人就在里面,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他不知道您是誰。”
崔冶看看緊閉的房門,“你確定他是神醫”
張碩恭連連點頭“我親眼看見他把一個開腸破肚之人從生死關頭拉回來,當地人對他極為推崇,他和我之前見過的那個老神醫是同門師兄弟,他也會解毒。”
崔冶聽了,沉默一會兒,然后走過去,推開了房門。
一個老頭坐在屋子里,看見崔冶,他站了起來。
張碩恭連威脅帶哄騙的把這人帶到應天府來,這老頭也不傻,此人肯定非富即貴,不能得罪。
沒說什么廢話,坐下就開始診脈,診了快兩分鐘,老頭才把手拿起來。
他的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但郁浮嵐和張碩恭的心臟都快緊張到爆炸了。
崔冶問“神醫,我這病如何”
老頭瞥他一眼。
雖說不能得罪這個人,但這位老神醫也是有職業操守的,對著病人,他從不說謊話“你脈中毒素冗積多年,已沉入五臟六腑,而且你這脈象有異,你是不是服用過克制發作的藥物”
崔冶看著他,過了好久,才微微一笑“果然是神醫,沒錯,我服用過。”
老頭聽了,卻沒有感謝他對自己的夸獎,反而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是這樣,是藥三分毒,那藥看似緩解了你的癥狀,其實是和原來的毒糾纏在一起,一者相克,卻又無法相解,在你年輕的時候,或許還沒什么事,等你年紀再大一些,一次發作,就能要你的命了。”
張碩恭連忙問“神醫,那你能不能把這兩種毒都解了”
老頭捋著胡子,點點頭“可以。”
聽到這話,張碩恭和郁浮嵐都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連崔冶都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然而下一秒,這老頭又說道“但即使是解了,這位郎君的壽數,也已然受到影響了。”
崔冶愣了愣。
張碩恭和郁浮嵐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住,
郁浮嵐擰眉問“什么意思我家你說我家郎君的壽數受了影響,究竟受了多少影響”
老頭沉吟著老夫也無法確定,不過,若是盡快解毒,應該還能再活個十幾年。”
張碩恭“”
這打擊太大了。
他連發脾氣的想法都沒有了。
郁浮嵐也是一臉的呆滯,雖說如今這年月,很多人都是得一場病就沒命了,一三十就死的人有的是,可照樣有人能活到七八十啊,他們殿下如此的芝蘭玉樹,怎么可以
倒是崔冶,最快的接受了這個答案,他對老頭笑了笑“多謝神醫告知。”
老頭看著他,也覺得有點可惜,他行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郎君,身負劇毒,忍痛多年,竟然看著還這么平和,真是不容易。
他忍不住說道“若要解毒,就盡快,多拖一天,你的危險就多加一分。”
而且,他家里還曬著草藥呢,他也不想在這待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