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冶不說話了,臉色還慢慢的鐵青起來,丁醇閉著嘴,不打算當這個觸霉頭的人,詹不休則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謝原左右看看,最后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問“殿下,我已經問過隆興府的人了,如今管理隆興府事務的官員是吳簽判,內務由他來定,外務則是團練使來辦,他們封鎖了孟知府失蹤的消息,目前還沒有外人知道這件事。那應天府那邊,又是什么章程,新知府是不是已經定好了”
崔冶嗯了一聲“衛尉寺卿牧堅杞上個月得罪了父皇,父皇派他過來,接孟昔昭的職。”
謝原“”
衛尉寺本來就是個養閑人的地方,在這待著的,基本都是皇親國戚中的草包,他們有一個共同特征,即地位特別高,本事特別低。就這樣還能被皇帝貶出來,這位牧大人也是個人才。
讓這樣一個人來接替孟昔昭,謝原是百般的不愿,但他又不習慣直說,便下意識的找起借口來“可是孟知府說,不能讓百姓得知他失蹤的事,這牧大人一來,那就壞了孟知府的計劃了。”
崔冶“那就不要讓他上任。”
謝原還想著牧堅杞的事,他習慣性的哦了一聲,正要點點頭稱是,突然,反應過來崔冶說了什么,他頓時瞠目“殿下,您說什么”
崔冶看他一眼,“牧堅杞帶著家眷,走不快,況且他定是也不想來這龍潭虎穴之地,上個知府被抓走了,他心里自然也害怕得緊,派人在他上任的路上,把他攔下,好好的安置起來,等此間事了,再決定他的去留。”
丁醇都震驚的看過來了“可他是帶著任命書下來的”
你把他扣下了,這就等于是抗命不遵啊,是要殺頭的
哦對,你是太子,你肯定死不了。
那我們怎么辦啊
崔冶擰著眉看向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個道理,丁將軍不懂嗎內中緣由,等待回到應天府,我自會向父皇解釋。知府不在,謝原,隆興府就由你來代管。孟昔昭不讓我們把他失蹤的消息泄露出去,肯定不是防著大齊人,而是防著那些陰魂不散的南詔人。”
崔冶沉默片刻,抬頭對一旁的郁浮嵐說道“你帶人送謝同知回去,隆興府內定是還有南詔的細作,孟知府命謝同知日夜兼程的趕回來,說明那細作,可能很快就要回南
詔去了。”
抿了抿唇,崔冶再次看向郁浮嵐“仔細盤查,將隆興府府衙盯緊了,那些人若想知道孟昔昭在哪里,自然會去府衙打探。”
郁浮嵐眨眨眼,應了一聲,然后就走過去,請謝原跟他一起出去。
其實謝原還有好多事想問,但張了張嘴,他又什么話都沒說。
等他走了,丁醇看向崔冶“殿下,那我們何時攻打贛州”
崔冶同樣站起身,他走到擺放的沙盤旁邊,看著上面連綿縱橫的南詔山河,而孟昔昭,就在這山河的一個角落當中。
崔冶垂眸“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一日,后日一早,便打過去。”
兵貴神速,拖得越久,士氣越低,他帶不走最優秀的中央禁軍,只能帶這些良莠不齊的下等兵,勝算已然減少了幾分,但吳國公府溝通樞密院和軍器監,繞過耿文錦,擅自讓他帶走了許多新式兵刃,以及大量的火藥。如此,便把失去的幾分勝算,又補充了回來。
天壽帝不知底下人的小動作,孟舊玉又特意進宮,對天壽帝哭訴了許久,讓他給崔冶多一些準備,畢竟他兒子能不能回來,就看崔冶領兵行不行了。
天壽帝被他煩的不要不要的,最后在秦非芒的建議下,決定給他一面最省錢的大旗,既貴重,又便宜。
不過,便宜只是對天壽帝而言,對孟舊玉來說,這面旗可一點都不便宜。
這一次打點的花費,都快趕上之前打點的總和了。
有大旗,有軍火,有士氣,還有堪當大將的丁醇和詹不休,這一戰,定是能贏的。
可崔冶覺得還不夠。
只要孟昔昭沒有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就覺得,還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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