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郁浮嵐趕緊拉住他,也不醞釀情緒了,直接就把自己的擔憂傾倒出來“殿下與孟昔昭如今在外面,便沒多大的事,可等回到應天府,周圍全是眼睛,怕是又不能多多相見了。時日久了,我怕生出變故來啊,你說,萬一孟昔昭捱不住孟家的催促,決定娶妻生子了,那咱們殿下,得多傷心啊。”
張碩恭不理解的看著他“他為何會娶妻生子”
郁浮嵐被他反問的懵了一瞬,一時間還以為有問題的人是自己,連說話都結巴了一下“他、他是男子,自然是要娶妻生子的啊。”
張碩恭“男子又如何,跟了殿下,便是殿下的人了,娶妻呵,若他真有這個膽子,那我也不介意送他下黃泉,去娶個陰妻。”
郁浮嵐“”
還以為你出去一趟,回來之后就終于靠譜了,敢情還是這么虎。
他服氣了“爹娘給你生了腦子,你能不能稍微的用一下。”
張碩恭“”
郁浮嵐“你當孟昔昭是隨隨便便就能殺的嗎他孟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他自己又是齊朝的肱股之臣,你殺他,如同砍了殿下一臂,看殿下如今的模樣,也相當于是挖了殿下的一顆心。我不過是說一種可能,它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啊,咱們做屬下的,不能等到那種可能發生了再去想應該如何做,而是在它還沒發生的時候,就把這種可能,徹底扼殺掉。”
感覺他說得有道理,于是,張碩恭問“那你的意思是”
郁浮嵐“我要是知道該如何做,我還用得著擔心嗎”
張碩恭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那你說這些做什么”
郁浮嵐“還不能說說啦殿下第一次動春心,卻是這樣的情況,以殿下的身份,尋常女子與他在一起都很是艱難,更何況孟昔昭是個男子,我心有憂慮,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張碩恭看著他,送了他兩個字“矯情。”
郁浮嵐“”
張碩恭毫不掩飾的對他翻了個白眼“若能一直兩情相悅,以殿下的性子,還有孟昔昭的聰慧,不論面前有何艱難險阻,他們二人都能一起攜手跨越;若一人有兩意,這也不是你能管的事,是孟昔昭更容易娶妻生子,還是殿下更容易開枝散葉尋常男女都沒有幾個能恩愛一生的,你在這里擔心這些,除了徒增煩惱,又有什么意義,左不過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得到了那日,人家比你看得更開呢。”
郁浮嵐被他這一通話說的啞口無言,過了好一陣,他才回道“說來說去,你也不覺得他們可以走到底。”
張碩恭“”
當然了。
只是他這人不善言辭,作為侍衛,也不愿意去摻和到主子的恩恩怨怨當中。
夏夜暖風,張碩恭和郁浮嵐兩兩對望,心里的感受都有些復雜。
連他倆都是這樣的想法,等別人知道了,怕是更加的不看好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們就默默的站在這,張碩恭終究還是被郁浮嵐同化了,此時也想不起回去守夜的事了,心情倍感凄涼。
片刻之后,郁浮嵐突然開口“我小時候,有個族兄便深愛此道,后來還一擲千金,只為了將一個小倌贖回家里來,他家人對他是恨鐵不成鋼,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他爹是武將,差點把他打死,但他好了以后,還是這樣,聽人說,這是一種癮,染上了,就戒不掉。”
張碩恭默默的聽著,他是孤兒,長大的過程幾乎無人教養,知識面遠不如郁浮嵐廣。
而郁浮嵐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后,再次開口“真就這么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