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子有情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郁浮嵐滿臉都寫著困惑,然后,他下意識的看向張碩恭,后者也抬起頭,跟他對視。
兩秒之后,堂堂盛夏之夜,這倆人居然同時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張碩恭“告辭”
郁浮嵐也是一臉的醬油色,虛脫的擺擺手,那意思是,你趕緊走。
這一夜他們歇在吉州,第二日剛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進了隆興府。
時隔快兩個月的時間,再次回到隆興府,孟昔昭心情不可謂不復雜,剛進了城門,早就等在這里的百姓們,紛紛眼巴巴的看著車隊路過,嘴里還喊著孟大人。
早在孟昔昭被抓走的時候,隆興府最困難的那段時日就過去了,糧食大豐收,為了改善民生,所建立的慈善機構,也已經全部運作起來,今年的夏日,和去年的夏日比起來,一個在云端,一個在地獄。
百姓們深知如今的安寧都是孟昔昭帶給他們的,可自從府衙被南詔人入侵了一回,孟昔昭就再也沒露臉過,聽說是病了,大家還自發的去寺廟、道觀,為他祈福。
直到前段時間南詔滅國,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孟知府病了是幌子,實際上,他是真的被抓到南詔去了。
這一路險象環生,大家看不見,但是能腦補,再加上有得到消息以后,頓時精神振奮起來的金珠等人在,她們從中運作了一番,于是,如今隆興府人人都知道,孟昔昭是滅掉南詔的大功臣,而他也要回京城去了,不能再當這里的知府了。
兩邊的百姓對孟昔昭依依不舍,情緒激動的,還當場哭了出來,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孟昔昭到底在哪里,就只能對著路過的每一輛馬車哭。
孟昔昭“”
望著百姓們的真情流露,孟昔昭抿了抿唇,把開了一條縫的車窗關上,然后又坐了回去。
他小聲說道“我怎么感覺這么心虛啊。”
頓了頓,他又說“我受之有愧。”
接下來,他的聲音更小了“其實我什么都沒做”
崔冶一直聽著,見他說完了,他才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誰對他們好,百姓心中是有數的,二郎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以為你什么都沒做,可你是著著實
實的,救了無數百姓的性命。”
孟昔昭聞言,又轉過頭,看向窗格外面的眾面孔。
崔冶問“舍不得了”
孟昔昭老老實實的點了一下頭“有一點。”
這恐怕就像是班主任告別帶的班一樣,雖說之前是真的很累,還老被氣著,可真到了要走的這一天,個中滋味,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崔冶望著他的側臉,心里突然產生一種危機感。
他怕孟昔昭突然責任心起,決定繼續留在隆興府,把這里徹底的整治好了,再考慮回京的事情。
于是,他趕緊說了一句“救一方百姓不如救一國百姓,以二郎的能力,不該拘泥在這小小的隆興府當中,待到日后,此地百姓會理解你的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