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孟昔昭已經正式搬家了,可他這家,好像只是搬了個寂寞。
白日里,他在府衙忙碌,稍微得閑,便拿著太子詹事的魚袋,去東宮履行自己的另一職務,待到夜晚,終于能歸家了,卻由于新府太遠,所以他都是回參政府,草草洗漱,然后睡下。
孟家人自然是樂不得的多讓他回來幾次,最好是能繼續住在這,就讓那個新府,落灰算了。
但孟昔昭覺得這樣不行,他折騰這么一通,可不是就為了給自己撈一座大宅子。
因此,等中秋一過,天漸漸涼爽,孟昔昭還是盡量的讓自己適應獨自居住新家的過程。
秋日已到,終于不用再苦哈哈的扇扇子了,來了興致,孟昔昭還讓慶福找人,在院子里搭了個葡萄架,移植了些藤類植物,葡萄如今是長不出來了,可常青藤仍在,坐在下面,也別有一番滋味。
對于府內事務,孟昔昭的安排是,金珠負責外務,銀柳負責內務,所謂外務,就是替他社交,回復一些信函,見主動上門的客人,以及帶著禮物,去看望一些人情往來。
所謂內務,那就多了,像什么莊子、鋪子、下面的管事和掌柜,府里要添什么去什么,全都一手抓。
幸虧自從回來之后,太子把給他治病的那個神醫,借給銀柳用了一下,經過這將近兩月的調養,她虧空的身子已經好了不少,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搞定這么多事務。
其實原本也沒這么多事,但在這個時代,獨自建府就等于主動分家,孟夫人知道孟昔昭此舉不是跟他們生分了,只是為了行事更加便利,可她還是心里不舒坦,總覺得兒子住在外面,就成小可憐了。
于是,直接做主,把幾家賺錢的鋪子、以及一部分參政府的產業,都轉到了孟昔昭的名下。
孟夫人給的十分大方,其他人也絲毫沒有意見,畢竟要是按常理來算,這些東西,合該是孟昔昭成親前下的聘禮
銀柳擅長辦事,可在管家這一道上,她還真是不怎么熟悉,以前最多只管一家酒樓、一個莊子,如今十幾個的摞在一起,要不是有紫藤在一旁給她打下手,她恐怕都已經上火到變成小火人了。
如今孟昔昭的府邸也成了應天府一大奇景,堂堂府尹,不娶夫人,弄兩個漂亮的丫鬟,還美其名曰什么代行夫人職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倆人是孟昔昭的側室,結果打聽之下,別說側室了,連妾都算不上。
搞得某些想套近乎的人十分汗顏,好懸好懸,差點就帶著禮物上門,對一丫鬟口稱夫人了。
不過,這只是近期而已,大家沒見過這樣的,所以覺得奇怪,等他們習慣了,就會發現,丫鬟好、丫鬟妙、丫鬟不愛鬧。
跟別人家打交道時,別人的夫人出來了,那自己也得派出夫人才行,畢竟男女有別,可丫鬟就用不著了,丫鬟不用自持尊貴、也不用顧忌名聲,公事公辦即可,更不用在打交道的時候,還擺夫人的譜,
上下打量,把客人看得心里直發毛。
因此,沒過多長時間,大家就嘗出了丫鬟外交的好處,尤其是那些家中夫人愛耍小性的、或是實在沒有社交天賦、次次見客都十分木訥的,效仿孟昔昭,抬舉個本事能力強的丫鬟起來,也不是不可以嘛。
要是家中夫人善妒,擔心有這樣的丫鬟在會威脅自己的地位,也簡單,換成小廝、家院,要是覺得他們不夠格替自己說話,還可以去外面雇人,比如雇個家境貧寒、學識一般的秀才之類
如此一來,無心插柳,倒是給應天府新誕生了一種職業,幫談。
跟幫閑差不多,都是伺候達官貴人的,只是一個類似于秘書,另一個則類似于陪玩。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如今還沒出現這種潮流,孟昔昭整日幾個地方亂竄,也顧不上在意外人的眼光。
這一日休沐,他站在自家的后院里,心血來潮,突然扒著后院的院墻,想要爬上去看看。
慶福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連連勸道“郎君,使不得呀,您快下來,就您這孱弱的身軀,若摔下來,怕是半年都別想下床了”
孟昔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