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沒有進入三省六部的弊端,許多事情,都沒有他說話的余地。
謝原倒是能說話,可他太小心了,怕自己說錯話,就招來天壽帝對自己、對謝家以及對太子的不喜,所以能不說,他就不說,而是留到私下里,去勸誡閆相公。
至于閆相公聽不聽他的,那就兩說了。
詹不休更甚,他是明面上、私底下,全都裝啞巴,雖說武將在朝上本來就沒什么發言權,但沉默到了他這種程度,也是十分少有。
這倒是讓尚西關和耿文錦放心了,他們怕詹不休跟他爹一樣,除了打仗特別厲害,口才也不遑多讓,在朝的時候,一張嘴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把其他朝臣說的啞口無言,且因為他是武將,知名的能打,別人也不敢跟他爭論,怕他一個生氣,就出手打人。
等到不在朝的時候,本以為人走了,也就消停了,誰知他三天一封信的往回傳,除了敦促皇帝,就是攻擊奸臣,偏偏他地位極高,皇帝又離不開他,搞得當時好多人都在背后罵他,說他就是出去打仗了,也依然像個小鬼似的,陰魂不散。
世界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恨呢,詹慎游鋒芒畢露,讓奸臣們集體仇恨他,這才給自己引來了殺身之禍。詹不休作為他的兒子,吸取教訓情有可原,可也不能吸取到這個地步吧,一句話都不說,就當自己是個木偶
別說其他人了,
就連天壽帝,都對他暗中搖了搖頭,覺得這人實在是無趣。
孟昔昭晃晃腳腕,又揉揉耳朵,完全不關心他們說什么,只一心盼著快點結束,他好出城去,看看莊子上的情況。
半個時辰以后,天壽帝終于宣布下朝了,謝原本來還想叫住他,跟他說點什么,誰知道一陣風刮過,孟昔昭已經沒影了。
謝原“”
罷了,下次再說吧。
已經徹底入冬了,孟昔昭的馬車沒有皇宮的好,太子想把自己的送給他,但孟昔昭覺得自己還不想死,于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坐在馬車里哆哆嗦嗦,手中就是抱著湯婆子,也止不住腿冷胳膊冷,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那邊的管事知道孟昔昭會過來,早就提前點上炭盆,而且按照金珠姑娘的吩咐,一連點了六個。
進入暖和的室內,孟昔昭喟嘆一聲,總算是舒服了。
活動活動筋骨,他讓金珠去把人請過來。
片刻后,那人嘟嘟囔囔,滿臉不情愿的過來了。
隆冬時節,大家都在屋子里貓冬,滕康寧如今體質也是不如從前,先去匈奴,再去南詔,期間還到處跑,各種救場,身上那點膘,早就在南詔戰場上掉了個干凈,回來以后好吃好喝,草藥管夠,孟昔昭還給他安排了兩個資質不錯的學徒,以及兩個天生就聽不見、也從來都沒讀過書的婢女,把滕康寧哄的這叫一個舒暢,讓他一輩子不出這個莊子,他也沒什么意見。
好日子過習慣了,滕康寧就忘了自己的勞改犯身份,對孟昔昭這大冬天還非要把他叫出來的行為,也頗有意見,但等進了室內,看見孟昔昭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滕康寧腦后的小針篤篤篤的扎了他好幾下,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是個去哪、哪的皇帝就要死的狠人啊
他可不敢再擺架子了,連皇帝都說殺就殺,更別說自己這不值錢的小命了。
于是,他老老實實的給孟昔昭作揖“草民見過孟大人。”
見他知趣了,孟昔昭這才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指著一旁的椅子,孟昔昭說道“坐。”
等滕康寧坐下,孟昔昭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他“上回你開的方子,我已經用上了,如今我若是想提前引爆,是不是需要加大用量”
滕康寧眨眨眼“不可。”
孟昔昭也不生氣,只是疑惑的問他,“為什么”
滕康寧“我給大人的用量,就是最安全的用量,加一分,會引起用藥人的體內不適,他會發現自己不舒服,減一分,藥量不夠,雖然依舊能積少成多,但積攢的時日,會增加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