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良善,令人感佩。”
良善
前不久,也有人這樣跪在他的面前,說他良善,那是她曾經的未婚夫君。
蕭云辭手指緩緩收攏,手背露出筋脈,面容卻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只將她的一切收攏于眼底,許久之后,才開口。
“起來吧。”
溫凝謝過之后便準備起身,她跪得太久,有些踉蹌,卻見蕭云辭垂眸看著她,忽然開口,“可需幫忙”
溫凝聽到這句,剛想起身,卻是心中一震,差點沒站穩。
蕭云辭伸出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穩住了她的身形。
溫凝被手腕上炙熱的手指觸感嚇得一顫,驚慌看著他,卻見他笑容依舊,還是如幼時那般笑,只是現在,他的臉上沒有血跡,眼中也沒有弒殺的瘋狂,也不至于把她嚇得連連噩夢。
她立刻讓自己平靜下來,搖頭道,“不必勞煩太子殿下,您今日已經幫我足夠多,采花露這樣的小事,臣女自己便可以”
“誰說采花露了。”
“孤是說”蕭云辭手上力道未松,只擒著她手腕,微微抬起她的手臂,手臂上的絲滑的衣物從溫凝的小臂緩緩滑落,手臂上的青紅痕跡暴露無遺。
“這些,可需幫忙”
溫凝心中猛地一跳,他方才還是注意到了自己手上這紅痕。
她怎么敢再勞煩蕭云辭,趕緊惶恐拒絕道,“多謝太子殿下關懷,這些小事不勞煩殿下,臣女自己可以處理的。”
蕭云辭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松開手指,輕笑一聲,“好。”
“朝陽已升,該采花露了。”他說。
花露到了這個時辰著實難采,溫凝卻分外珍惜這機會,在御花園中四處走動,采摘那幾乎快要消逝殆盡的花露。
好在御花園中的牡丹多有重瓣,層層疊疊的花瓣間藏了不少露水,溫凝欣喜,便專心往那重瓣的花兒邊跑。
她經了剛剛的折騰,如今渾身都疼,卻也顧不上了,只滿心的重瓣花兒,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不遠處的御花園賞花亭內,原本應當坐著必格勒的位置上,如今卻坐著另一位,他面前早已有人擺好了茶具與糕點,他眉頭微蹙,聽著返回的鄧吾在耳邊說話。
蕭云辭手指把玩著白瓷的茶盞,那茶盞險而又險,幾次差點滑落,卻都被他輕易勾回。
鄧吾面上帶著笑,恭敬道,“小的方才順道去了一趟永寧宮,將東西送去,順道問了問那晴月姑娘,聽到便是如此。”
“嗯。”蕭云辭將茶盞放在桌面,目光遠遠落在溫凝的身上,見她抽出帕子擦了擦額間的薄汗,臉上已經泛起了薄薄的紅。
春日已有些熱了,她又穿得拘謹,方才整理衣裳時將自己束得更緊,現在一動,悶熱難受也實屬正常。
蕭云辭淡淡的掃了一眼鄧吾,鄧吾一愣,一時間居然沒有看懂蕭云辭的意思。
他第一次有些慌了,一向來他都是蕭云辭身邊最得力的下屬,也是最明白蕭云辭心思的人,剛剛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蕭云辭沒有再有任何表示,鄧吾卻是十分忐忑,下意識的問道,“殿下,不如小的去采那花露”
“不必。”蕭云辭倒了杯茶,嘗了一口。
還是苦澀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