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看到他桌面上他批注的折子,密密麻麻一片朱紅,可見他費了不少心思。
“晏和”溫凝有些心疼,“你也稍休息會兒。”
“嗯。”蕭云辭聞言,緩緩側身,將面容輕輕地埋進了她的頸窩和發絲之間。
溫凝身子微微一顫,覺得有些癢,隨即他輕輕一動,將她摟得緊了些。
可他動作之間又充斥著小心翼翼,怕傷了她。
溫凝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背脊,輕聲問,“是不是很累。”
“嗯。”蕭云辭稍動了動,唇瓣觸及她的脖頸,有些微涼,溫凝一顫,伸手推他,蕭云辭卻將她抱得更緊些,“這樣這便是最好的休息。”
“胡說。”溫凝嗔了他一口,蕭云辭卻輕笑一聲,輕輕嗅了嗅她身上的淡香。
“朕金口玉言,怎能有假。”
“你這樣好像那些登徒子”溫凝被他弄得發癢,脖頸縮了縮。
蕭云辭輕笑一聲,“怎么不是呢。”
溫凝見他如此厚顏,不禁也輕笑出聲,卻被他輕輕吻住了唇。
溫凝頓時想起方才那些官員苦大仇深的模樣,心中暗道,他們恐怕不知,在他們的苦求之下,光明正大的喊自己過來,才是遂了蕭云辭的心意。
他即便是偷懶,也要令這些官員覺得自己算是占了便宜,離開以后還要好好努力,爭取下次不要讓皇帝發怒才好。
好一個黑心的皇帝。
蕭云辭的新政推行耗費了無數的精力,溫凝時常幫他想些主意,可孩子月份越來越大,她的體力也逐漸跟不上了,最后即便臣子們想要請娘娘來“救命”,溫凝也愛莫能助。
蕭云辭發覺后,強行縮減了呆在勤政殿的時間,將大部分政務放在皇后宮中進行。
于是鄧吾往往見著,在皇后的安
寧宮中,陽光正好,皇后娘娘慵懶地側在軟塌上,一旁晴月和木槿兩位貼身宮女小心伺候。
不遠處,蕭云辭垂眸批閱政務,時不時下意識的抬頭看看溫凝,眼眸中滿是溫柔與歲月靜好。
鄧吾心中感嘆,真是不容易。
能讓皇上在處理政務時還如此溫和的,也就皇后娘娘獨一份了。
他還記得,新皇登基不久時,便有不長眼的大臣上書,讓皇帝開始選秀充實后宮,為皇帝誕下子嗣。
那是鄧吾第一次看到皇上在朝堂之上露出那么森冷的笑。
上書的大臣見到皇上那恐怖的笑容,便嚇得再也不敢亂說。
當日他乘車回府時,便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那幫人有周大人,林大人,張大人等等,都是被新皇重用的權臣。
他們將那上書的大臣拉到了酒樓一頓灌醉,隨即開始說出皇上當年在宮中掀起腥風血雨的往事,將那大臣嚇得差點把腹中的酒都給吐了。
“這新皇可是睚眥必報啊,皇上與皇后在順城的事情你可聽說了皇后舍命幫當時的太子爺如今的皇上奪下順城,才能有如今的新皇。”林翰面容夸張,帶著幾分恐嚇。
而且當時皇上與皇后承諾,此生后宮僅有一人,眾人都知曉,你如今提出選秀,豈不是扇了皇上的臉,讓皇上如何看你◥”
張應河也頻頻點頭,“正是,如今的新皇可與太上皇性子不同,他可是與皇后伉儷情深,更何況皇后如今懷有身孕,這種時候讓皇上選秀,豈不是給皇后難堪”
“更何況皇上與皇后如今推行女學,鼓勵女子讀書自立,推行此策本就艱難,你還如此勸諫,豈不是給皇上難堪”周大人語重心長說。
這大臣嚇得酒都醒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恨自己傻乎乎的去當了那出頭之鳥,難怪旁人都不敢說,就他話多
難怪皇上的笑容那么詭異,像是帶著殺氣,他是不是今晚就要死了
巧的是,這大臣當夜回府時,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他的馬車摔進了陰溝,讓他直接摔斷了腿撞破了腦袋,當夜他便流著血連夜去皇宮收回今日上書,說了無數皇后的好話,仿佛在求皇上饒命。
此事流傳甚廣,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勸諫皇帝另納妃子除非此人不想要腦袋了。
實際上,讓那位大人翻下陰溝的,正是鄧吾派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