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辭雖不至于濫殺無辜,卻是相當記仇。
鄧吾想起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后,蹙眉說皇上幼稚,皇上抱著皇后哄的那腆著臉的模樣嘖,真是沒眼看。
某種程度上,皇后娘娘可謂是團寵第一人,朝堂根基深厚,在皇上面前也是獨一無二的所在,沒有人能想象新皇身側還能有其他人能夠這般壓制住他的戾氣。
他們便像是刀鋒與刀鞘,嚴絲合縫,天生一對。
入夜,溫凝躺在榻上,左右睡不著。
腹中胎兒是個好動的崽崽,到了晚上也不累,一直踹她不消
停。
她摸了摸小腹,輕柔道,“乖寶寶,睡吧好不好”
崽崽回之以輕踹。
溫凝無奈地笑了笑,眼中有些疲色,真在此時,寢宮附近卻忽然傳來聲響,溫凝一愣,卻見蕭云辭一身明黃寢衣緩緩踱步而來,修長有力地線條若隱若現,令人不由口干舌燥。
明黃色簡直是為他而生,他仿佛天生便是要掌握這至高的權柄,俯瞰眾生的男子。
可他眼眸中卻滿是柔軟與溫和,與他平日里威嚴時全然不同。
“寶寶又不乖了”他語氣有些不滿,仿佛對這還未面世的崽崽已經有了不小的意見。
溫凝輕笑一聲,“你還能教訓他不成”
“等它出來再打它屁股。”蕭云辭輕輕摟住溫凝,扶著她躺下。
玉檀的香味十分舒服,溫凝摟著蕭云辭的胳膊,將臉埋進了他的懷里。
他滾燙的溫度碰著肚子之后,這崽崽就像是感應到了什么氣場強大的對手似的,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它不動了。”溫凝有些擔憂,“不會有事吧”
“不會。”蕭云辭冷笑,“因為我是它爹。”
溫凝無奈看著他。
“這叫血脈的壓制。”蕭云辭一本正經道。
溫凝笑得肩膀直抖,被蕭云辭輕輕樓在懷里。
蕭云辭來了以后,溫凝才感覺有些睡意,可她肚子太重,著實難受,無法平躺,側躺又覺得肚子空落落的難受。
她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行,最后只能輕輕嘆了口氣。
黑暗中,蕭云辭黑沉沉的眼眸注視了她許久,眼眸中的心疼如何也擋不住,他終于動了,伸出手,試著扶著她的肚子,給她一個溫柔而滾燙的支撐。
溫凝頓時覺得好了許多,她緩了一口氣,輕聲說,“這樣你會累的。”
“你受苦了。”蕭云辭聲音沉沉,“就生這一個吧,以后都不生了,好不好。”
“群臣會有意見吧”溫凝道。
“與他們何干。”蕭云辭道,“若是女孩,便女子稱帝,沒什么大不了的。”
溫凝驚愕的看著他。
“晏和,你再說我要嚇得睡不著了。”
蕭云辭輕笑一聲,撫了撫她的發絲,“別擔心,一切有我。”
雖這么說,溫凝睡著后,漆黑的深夜里,蕭云辭依舊目光沉沉看著溫凝纖細脖頸上的青色血脈。
她居然又瘦了這么多。
為了孕育這個孩子,她吃了不少苦,卻從來不說,怕他擔憂。
這孩子就拼命的生長,汲取她的養分,令蕭云辭暴躁又不安,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她臨盆,一想到他便慌得想要寸步不離她身側,對國事不聞不問,做個徹底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