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陛下容稟”
開口的名為宿免,聽著姓氏便也知道是宗室子弟,不過他倒是宗室中難得爭氣的,如今也是二等侍衛,能在御前行走。
據他所說,不久前也有個類似的人來找他。
宿免乃是安郡王庶子,其實他們這種破落王府出身的,除了繼承爵位的那個,嫡次子和庶子差別也不太大,頂多是嫡次子和長兄是同母所出
關系更好些,亦或者王妃大家出身,嫁妝多些,更能貼補自己的親子,更多的他們都是靠自己。
所以別看宿免似乎是宗室中難得的出息人,其實手頭也不寬裕。而前不久,他姨娘娘家出了些問題,需要一筆銀子。他姨娘一個內宅婦人,又沒什么嫁妝鋪子,娘家人求她,她下意識就想到了自己兒子。
“不知道那些人從哪里得知臣需要一筆銀子,帶了一萬兩來找臣。”
“臣還真稍微有點猶豫。”
說到這,他撓頭笑了笑
“但隨后就是惶恐,一萬兩銀子,臣一年的俸祿也才130兩,這要為陛下守皇宮大門多少年才能賺到啊,自然覺得情況不對。”
“隨后一問更是驚訝,微臣的君上只有陛下,哪里來什么禮王,這樣大逆不道之事大丈夫豈能為之”
“況且從人情倫理上瞧,陛下乃是微臣堂兄,公主乃是微臣侄女,雙方都是親戚,一邊殘害另一邊,還是用這等鬼蜮伎倆,微臣又如何能做這幫著遞刀之人”
皇帝聞言總算是面色稍緩,開口道
“那你是拒絕了”
“是,微臣拒絕了,還把那人綁起來了。”
“什么您將人綁起來了人在那里快快帶來,瞧瞧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
開口的是從剛剛開始就十分“乖巧”,生怕陛下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的工部尚書季維新。
季維新是中立派系,不站皇帝、越凌峰任何一邊,而他能保持中立,自然也有幾分本事。
江東算是越凌峰的地盤之一,水災這種事能瞞數月之久,還正好在公主的滿月宴上放出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在背后操控。
若是自己這次與陛下被一波帶走,扛了這個黑鍋,工部尚書那是老大的不愿意,可無奈已經入了人家做的局,他也只能陪著玩下去。
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又有了轉機,登時興奮起來。
“啟稟陛下,此事不單單涉及公主與數十萬江東百姓,還涉及禮王謀逆一事。”
季維新干脆利落的定性謀逆,將事情的嚴重性升到最高級別。
不就是下水嘛,他已經下了,那就一個也別站在岸上,都給他下來。
因而
“微臣認為應該讓禁軍查處此事,且為了保護本案的唯一證人,很應該謹慎對待,派百人以上禁軍去這位侍衛家中提審證人最好。”
“準了。”
他這狗腿樣,看得皇帝也有些無言以對,使了個眼色給凌云,讓凌云的下屬鳳川去處理這件事了。
場面一時之間陷入安靜,所有人也都沒了吃宴席的興致,各自在心中盤算著,顯然這又是陛下和越凌峰大人的一次對局。
只是不知道這次鹿死誰手了,雖然有證人,但誰知道那證人到底又是不是下一個圈套呢
而就在此刻,越凌峰放下酒杯,溫和的笑了笑,站起身拱拱手道
“
陛下,這位侍衛的確大膽忠心,很應該嘉獎一番,只是微臣有一事不明白。”
“為什么他不將人送往九龍司亦或者交給禁軍看管,要私自看管起來,這他本就是禁軍,應該明白其中嚴重性吧。”
皇帝沒開口,越凌峰給他行禮也就是做個樣子,他都沒允許呢,這家伙屁話就一大堆了。
好在宿免撓撓頭,一副憨厚老實的臉上突兀的露出幾分精明狡猾來
“這,這就是臣的一點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