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大事,即便你在后宮,想必也有所聽聞。”
“臣妾可不知道什么朝堂大事。”
皇帝瞪了陸云纓一眼,而后撇撇嘴,繼續道
“是關于大臨與北狄的,如今兩國關系緊張,朕要處理的麻煩事也不少。”
之前皇帝也時不時與陸云纓說起過朝堂大事,因而現在說來,居然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當。
甚至于
“你覺得,是戰是和”
“此等朝堂大事”皇帝皺眉,以為陸云纓要拿出后宮不得干政那些打太極的話,卻不曾想“陛下不是早就決定好了嗎”
不等皇帝開口詢問,陸云纓繼續道
“上次與武少將軍見面時,陛下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么何必再問臣妾”
一種奇異的,思路契合,想法相同的毛骨悚然感,讓皇帝渾身仿佛過電般機靈了一下,與第一次婧妃向他投誠,與婧妃大膽以公主替代皇子,與越凌峰逼宮,婧妃拿他的私章調動禁衛時那種感覺類似,讓他的頭腦前所未有的興奮起來。
所以不等皇帝意識到,他的嘴角已經勾起了,進一步問道
“所以,婧妃你的意思是
”
“戰啊。”
輕飄飄的,仿佛理所當然的語氣。
是戰是合,任由朝堂上吵翻天,這位初初執掌權柄的年輕陛下,從未表過態,無數人都想探尋皇帝的想法,只是這些人都失敗了。
但婧妃知道皇帝的想法,固然有當初帶她見了武涉麓一面的緣故,也有她自己對皇帝的了解。
至于朝堂上那些看不清形式的大臣,也不能說他們不聰明,只能說安逸日子過久了難免會有慣性。
大臨開國距今也有百年,而一個王朝越是往后走,越是穩定,重文輕武是免不了的。即便明宗皇帝那幾年進行了改革,松了松這種風氣,另外還有武家軍常年堅守西北,可官場上整體的風氣也很難擺正過來。
更何況又過了這些年的和平日子,哦,之前武家軍大敗北狄,真只能說人家天賦超群,畢竟那幾年是越凌峰把持朝政,皇帝的日子都不好過,更別說保皇黨的日子了。
就這場勝利,還是耗損了武家軍的家底,更犧牲了武涉麓的大哥,那位少年英才的將軍。
不提武家付出的慘痛代價,既然是武家軍一力扛起這擔子,其他朝臣自然能不痛不癢,當然也不會為他們心疼憤恨什么,繼續奏樂繼續舞,不要損害他們的利益便是了。
當然也不乏有看到如今國家現狀,覺得不易大動的保守派在。
只是皇帝定然不是這種人。這位陛下蟄伏如此之久,想盡辦法扳倒越凌峰這位權傾朝野的大臣自己掌權,那么又如何能容忍與越凌峰勾結,且對大臨虎視眈眈的北狄呢
所以,結論定然是戰。
陸云纓沒有解釋太多,只是定定看著皇帝,語氣表情,既誠懇又篤定。
“婧妃懂朕。”
“朕也沒看錯婧妃,愛妃你,不曾糊弄朕。”
聞言,陸云纓沒有其他反映,只是端起茶盞又喝了口茶。
她也知道,應付過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日后色衰愛弛,情誼不在,她今日的種種便是冒犯,便是罪證。
偏生這位陛下性格格外特別,若是單單是四平八穩,她無法成為“特殊”的那一個,也無法成為婧妃。
袁御女是第一個,后面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太子和大公主未來面對的敵人會越來越多,僅僅是平穩且不露怯的妃子怎么夠她需要絕對的優勢。
她不會對那些有孕的妃嬪動手,這是底線,但她需要更多,皇帝更多地傾向。
賭輸了不一定會真真的輸掉,可贏了,她會得到更多地籌碼。
陸云纓不知道,她這一刻的想法與之前太后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這后宮哪有什么穩如泰山,多的是不進則退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