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深夜大開,家主親自迎門,此番動靜早已傳進了下人們的耳中,卻根本無需再去院中詢問。
花解語聞言微微頷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婢女應聲退去后,卻見花解語便暗自蹙眉思忖了起來:“這大明錦衣衛當中果真是藏龍臥虎,小小一介總旗便有神君傳承,好在我沒有學狄牧那頭狼妖蠻干,如若不然,只怕同樣早已身死道消......”
“卻不知此人今夜是否是沖著我來的,若說是為了抓我,又豈會依禮叩門?若不是為我而來,那又是為了何事?”
“我是這此靜觀其變,還是趁其沒有發難,現在便跑出府去......”
不提花解語這邊被楊戩驚了三魂七魄,惶惶不知所措,只說趙府正廳之內,楊戩和趙常青此刻卻已對座暢飲,舉杯笑談了起來。
“哈哈哈,未想楊大人如此年少便升任了一縣總旗之位,當真是后生可畏啊!”
只見趙常青朝楊戩舉杯笑道:“趙某先敬楊大人一杯,一是恭賀楊大人高升之喜,二是替趙某自己賠罪,大人高升,依禮當由趙某親自上門相賀,未想今日卻勞累大人您自己過來了,罪過罪過!”
言罷,一口飲盡杯中酒,隨即朝楊戩空杯示意了一番。
楊戩見狀,舉杯應道:“趙大人言重了,晚輩今夜冒昧打擾,實是有事相求,還望趙大人莫要見怪才是!”
趙常青見楊戩說的客氣,心下便是微微一松,大大咧咧的回道:“楊大人這是什么話,你我同在一縣為官,理應互相幫襯,楊大人要辦何事只管說來便是,在石門縣這一畝三分地上,趙某的話還是管些用處的。”
楊戩聞言淡淡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請趙大人你高抬貴手,私下免去一人的死罪罷了。”
趙常青:“嗨,我當是什么事呢。此事容易,此人何名楊大人你只管說來,明日趙某便尋個由頭將其放了。”
楊戩:“此人名為楊旱,晚輩此前隱瞞身份做錦衣緹騎時,常與此人交往,時日久了,便有了些交情,不想......”
“噗~”
楊戩話未說完,便見那趙常青徑直嗆了一口酒,而后訕訕說道:“楊旱!這...這個嘛....”
楊戩見狀微微皺眉,道:“趙大人,可是有什么難處?”
“唉~”只見趙常青苦笑一聲,反問道:“楊大人,你是否剛從外地歸來?”
楊戩點了點頭,道:“不錯,晚輩此前去府城辦理總旗之位的交接手續,今日方才回到石門縣。”
趙常青面露難色,嘆聲道:“這便難怪了。楊大人,不瞞你說,若是其他人,趙某只需一句話就可將其給放了,唯獨這個楊旱......”
說著,趙常青便將前些日子知縣李世忠公開審理楊旱一事與其說了一遍,這楊戩既然能坐上總旗之位,想來當能明白此間的利害關系。
楊戩聽完趙常青所訴,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楊旱憨就憨在了老老實實認罪伏法,本來對他來說挺簡單的一件事,此刻卻變得有些棘手了!
只見其沉默半晌后,朝趙常青再次沉聲確認道:“我那楊兄弟,可是當堂簽字畫押了?”
趙常青點了點頭,凝聲回道:“眾目睽睽,鐵證如山!”
楊戩聞言,思忖片刻后,朝趙常青抱拳道:“如此,趙大人的難處,楊某明白了。此事便不再勞煩大人,楊某當另尋他法。”
“還真是翻臉無情啊,剛才還以‘晚輩’自居,這一沒了用處,轉臉就改稱‘楊某’了!”趙常青心下苦笑一聲,卻也不敢表露不滿之態。
只是他卻不知道,楊戩之所以翻臉改口,卻也不全是因為他趙常青救不下楊旱,而是因為接下來......他楊戩要開始為己奪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