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話未說完,卻見楊戩雙眼開闔間精芒微閃,殺意有意無意散出,冷聲打斷道:“怎么,莫非趙大人想為那鴻運賭坊的人求情?”
老子求個屁的情啊,鴻運賭坊里頭有我六成干股,老子才是大東家好嘛,你楊戩難道連這點消息都打聽不到!趙常青心下大罵楊戩不厚道,剛收了錢,轉過臉又來謀算自己的產業,簡直不是東西!
“趙大人,楊某奉勸一句,那賭坊之人說到底也不過是些地痞混子罷了,死了不可惜!趙大人......你可別被他們給拉下水啊!”
“是是是,那幫地痞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趙常青嘴上迎合著,心底下卻早將楊戩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
楊戩見此,終是輕笑道:“這便對了,這大明天下是當今圣上的天下!無論他人有何勢力、財力,只要我錦衣衛想辦他,便都能將其給辦了......趙大人,你說是不是?”
“是,是,楊大人說的在理。”趙常青滿嘴應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趙常青哪還不知道這楊戩今夜就是為謀自家產業而來......可惜了那一千兩銀子,白白打了水漂!
形勢比人強,若是花解語今夜一同陪席,便能看出,從始至終,二人的談話,趙常青便一直被楊戩給牽著鼻子走,畢竟當今官場之中,能穩壓錦衣衛一籌的,除了東廠番事之外,便再無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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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花解語香房內。
“老爺,如此說來,那鴻運賭坊,咱們便真的保不住了?”聽完趙常青所訴,花解語蹙眉問道。
“唉~”趙常青嘆了口氣,道:“怎么保啊?那楊戩說的不錯,起碼在這小小石門縣內,沒有他們錦衣衛辦不了的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破財消災吧!”
說到這兒,只見趙常青拉過花解語的手,嘆聲道:“解語,老爺我已命管事連夜將干股契書送回了鴻運賭坊,往后咱們府上沒了這項營生,你便要懂事一些了,那無用的玉器,能少買便少買些吧。”
花解語聞言只是繡眉微蹙,不做回話。
事已至此,兩條路擺在了花解語面前:
一,狠下心來,藏于暗中和那楊戩斗法,只是此法太過兇險,一招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二,避其鋒芒,離開這石門縣,去他處謀生。
這第二條路看似安穩,可細細一分析,便會發現同樣不容易......首先擺在面前的便是路引和戶籍問題,在大明朝,一介女子背景離鄉可不像現代世界中出門旅游那么簡單,即便能拿到路引,去了其他縣城,當地官府也會將花解語查個底兒掉。
其次,她花解語冒然出走,趙常青定會動用自己的勢力四處尋找,一個鬧不好還會引來錦衣衛的關注,屆時這悄然出走,可就變成亡命天涯了!
硬拼拼不過,勢力又不如人,饒是以花解語的聰穎,一時卻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求道之路果然沒有坦途可言,當真是一路荊棘,劫難不斷啊!”只見花解語苦笑一聲,黯然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