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王守正擺了擺手,沉默片刻后,又問道:“圣上那邊,有什么話傳下來?”
魏魁聞言,凝聲回道:“石縣六扇門總捕頭趙常青革職查辦,萬寶樓譚宛琪留職任用,著石縣錦衣衛總旗楊戩即刻進京回話。”
楊戩和譚宛琪到底還是小瞧了京師的反應,原本想著譚宛琪經此一事會被一擼到底,現在看來,譚宛琪沒事,將要被查的反而是他楊戩。
王守正笑了笑,道:“看來親軍都尉府那邊,也對這個楊戩起了疑心,查查也好。”
魏魁亦是點頭附和道:“那花解語我東廠觀察了其半年之久,此女非沖動莽撞之輩,日常行事也頗為小心,如非被那楊戩逼迫的太狠了,絕不可能做出刺殺一縣縣令這等事來。”
“若非因這楊戩,再過幾月我東廠就可持圣上手諭,將那花解語封入封神榜。譚宛琪在這件事情當中,應該是被那楊戩給無意牽連了,所以學生以為,此事罪魁禍首,不是花解語、不是譚宛琪,而是那‘九爺’的這個大弟子,楊戩!”
王守正搖了搖頭,淡聲笑道:“這件事既然交給錦衣衛去做了,魏大人便不要再去過問了,胡忠孝是個厲害角色,他手底下的人,當交由他自己去解決。”
說著,看了眼恭立在堂間的魏魁,淡聲問道:“魏大人此番來老夫府上,可有圣上口諭?”
魏魁聞言微微一頓,隨即搖了搖頭,沉聲道:“沒有!”
“不得圣上旨意,私下出宮便罷了,還往老夫府上來......魏大人,此事你糊涂了!”只見王守正瞇眼看著魏魁,冷聲道。
兩名掌權重臣私下會面,此事顯然已犯了天子忌諱,故而這王閣老聞言,自是心下不喜。
只見魏魁朝王守正作揖施禮道:“恩師教訓的是,此事學生確是孟浪了,只是事急從權,錦衣衛的探子已被我東廠攔住了,眼下有一件要事,卻要報于恩師知曉。”
“李世忠身死,石縣縣令一職空缺,江浙地區不能出亂子,圣上打算讓于千去補那個缺位......其子于毅,這回也會跟著過去。”
“于千,那個被革職在家中的直臣?”王守正聞言微微一楞。
“是。”魏魁應了一句,隨即猶豫片刻,又道:“學生......學生手底下的人收到消息,恩師的千金已然和于毅聯系過,好像......也想一并偷偷跟著過去。”
“胡鬧!”只見這王閣老聞言作色拍案而起,怒叱一句。隨即反應過來,朝魏魁作揖施禮道:“老夫孟浪了,魏大人傳信之情,老夫在此謝過,若非大人你及時傳信,只怕那丫頭便真的要卷進江南的泥潭中去了!”
“學生不敢,只要恩師不怪罪學生手底下的人盯著令千金便好。”魏魁見狀急忙回禮道。
王守正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道了一句:“你也是奉天子之命辦差,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