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一炷香的功夫后,不算太大的天井院內,已然躺滿了上百具尸體......包括白蓮教金、銀兩名護法在內!
而袁昆則單膝跪倒在了庭院中央,癱瘓著雙手,大口喘著粗氣,整個身體已然布滿了黑筋,看不到一寸完整的皮膚,便連烏金軟甲也早已變得凹凸不平,七竅之內不斷有黑血流出......若不是因五毒邪功獨特的心法吊著一口氣,卻同樣早已身死了!
稍頃,只見其艱難地緩緩站起身子,而后步履蹣跚地一步步走出院子,往煙雨樓方向慢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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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樓廂房內,楊戩正摟著心神不寧的杜麗娟同眾人飲酒作樂,期間這位杜大家幾次想借故離去,卻都被楊戩笑著攔住了。
而湯德利卻并未再開口,他知道,自己之前不斷作色讓杜麗娟離席的動作已經引來了楊戩的懷疑,要是再開口......只怕這位楊千戶便要直接撕破臉留人了!
酒宴已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夜色已過子時,按理說早就應該散席了,可郝連若蘭、姬鵬飛、姚萬年、趙世南四人卻都對此事只字不提,只管不斷配合著楊戩飲酒取樂......他們在等,他們想看看這位新上任的楊千戶今日設下這鴻門宴,究竟意欲何為!
“砰~”
半晌后,只見渾身流淌著黑血的袁昆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廂房內,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艱難地朝楊戩點了點頭,而后......便仰面倒了下去!
“哈哈哈,好!”
沒去在意渾身傷痕累累、不知死活的袁昆,只見楊戩郎笑一聲,朝趙世南抱拳說道:“趙大人,方才席間你說的借兵之言,可還作數?”
只見趙世南聽聞此言,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袁昆,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喜,急忙應道:“自然作數,楊大人,可是找到了那白蓮圣母?!”
話音方落,不等楊戩回話,卻見那杜麗鵑已然神色一變,身形一閃間徑直便朝放在楊戩身前的寶蓮燈上抓了過去!
“啪!”
白蓮圣母的動作很快,可楊戩卻更快,只在她一動身之際,便反手一巴掌甩在了這位杜大家的臉上,徑直將其嬌小的身軀給甩飛了出去!
“縛神鎖~”
聲落,一道黃芒閃過,只在眨眼間的功夫便已將這杜麗娟給捆成了粽子!
只見楊戩伸手一指杜麗娟,朝席間眾人笑著說道:“楊某若沒猜錯的話,那白蓮圣母不是他人,正是這位江南昆曲大家,杜麗娟!”
話音一落,眾人立時便徹底明白了今日之局,紛紛看向了一旁早已臉色慘白的湯德利......
誰都知道杜麗娟是這位湯公公的“對食姘頭”,白蓮教的魁首就藏身在東廠之內,圣上若是知道此事,只怕......沒人敢再去想這件事的后果,他們只知道,接下來,會死很多人!
“我這便去城防守備司調兵,省城即刻戒嚴,在圣上旨意下達之前,除你楊大人的部下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出蘇城!”
明白此事的嚴重性,趙世南立即便反應了過來,朝楊戩抱拳道:“楊大人,稍后我會派一名副將去官驛,負者與你聯絡。”
袁昆在天井院內殺的那些白蓮教徒只是常駐總部的一些人,全蘇城到底還藏了多少白蓮教徒、全天下白蓮教分部的地址和其余白蓮教骨干的名單、東廠之內又究竟還有多少人牽扯了進去......如此種種,只有那位被捆成粽子的杜麗娟知道!
“多謝趙大人!”楊戩聞言,抱拳回禮應道。
言罷,轉首看向了湯德利,淡淡笑道:“湯公公,只怕要暫時委屈您,去楊某的官驛內小住幾日了!”
“楊...楊大人,雜家、雜家可真不知道這賤人就是白蓮教的魁首啊!”只見湯德利見此,朝楊戩顫顫巍巍的說道:“楊大人,這這這......他日在圣上面前,您可一定要為雜家作證才好啊!”
楊戩聞言微微一笑,應道:“自然自然,楊某又豈會信不過湯公公呢?”
說著,微微頓了片刻后,又略帶些警告之意的繼續道:“只是這段時間內,還請湯公公別做什么蠢事才好,讓你手底下的那些東廠番子、檔頭們,都安分一些!”